沙雕攻他失忆了 第26节

  江望舒:“……孩子?你生吗?”
  段修泽撩起衣服,把江望舒的手放到自己腹部,“起码有三个月了。”
  江望舒:“……”
  江望舒的手捏了捏他的鼓起的肚子,段修泽说:“你轻点,晚饭吃了五碗,太饱了。”
  江望舒笑了起来。
  段修泽说:“私奔吧,江望舒。”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江望舒说:“好。”
  段修泽从梦中惊醒,发觉眼角湿漉漉的,他擦了擦眼角,这个梦后劲之大,一时之间竟叫他摊在床上不能动弹。
  这只是做梦吗?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段修泽不愿去想,但梦里的江望舒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清晰,叫他心里涌起一种怪异的柔情。
  他想,即使并不喜欢江望舒,在和未来的他,在某件事上还是有一种奇异的相似。
  他也想看见江望舒闪闪发光。
  他也并不抵触做那颗众星捧月的星星,无关情爱,也并非友谊,应当是更纯粹的一种情感。
  至于是什么,段修泽思考了片刻,斩钉截铁———是资产阶级的惺惺相惜之情!
  *
  江望舒将段修泽的股份收回后,打算找融资,秦煜对他的决策没有异议,融资计划便有条不紊地进行。
  他这样的有实绩的公司,青睐的投资者并不少,只是从前江望舒总有些莫名的坚持,因此想法略微有些保守,现在却有了放手一搏的果断。
  江望舒几乎睡在了公司,只有给猫铲屎的时候才会回去。
  王八仿佛很怕寂寞,江望舒回来的时候,他便展现出比平常多好几倍的热情,几乎一直倒在江望舒脚边不愿意离开。
  江望舒对猫其实是有刻板印象的,觉得猫应当是很孤傲的,并不会这般依恋人类,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江望舒想将猫寄养,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最后想到了秦煜,秦煜说:“那我让我女朋友帮你养吧,她家里也有一只小猫,你家王八性格怎么样?”
  江望舒回忆了一下,说:“很乖。”
  秦煜问了女朋友,他女朋友很爽快地答应了。
  然而真到了要将王八送走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反常态地没有倒在江望舒的脚边,而是躲到了床底下不肯出来。
  江望舒用尽一切办法,追猫追到头发凌乱,脸上手上腿上都蹭上了灰尘,狼狈到了极点。
  江望舒放弃了,将被他弄乱的东西一一归位,又拿了衣服去洗澡。
  刚脱了衣服,江望舒就看到了浴室玻璃门蹲坐的一只猫影。
  江望舒打开门,猫掉头就跑,跑到一半,又回头看他,十分犹豫地站了一会儿,缓缓躺下,对他露出了肚皮。
  江望舒:“……”
  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回忆起段修泽对他说的话,说他像猫,这种话段修泽说过无数次,江望舒对猫的刻板印象里,觉得应当就是高傲的,即使吃着人类喂的食物,也应当与人不如何亲近,现在看来,猫咪也有着很高的情感需求。
  这倒跟他不像了。
  江望舒轻轻“啧”了一声,走过去伸手要摸他,王八似乎是有点担心,在他伸手的时候后腿抵着地板,大有见势不妙就跑的架势,唯独肚皮还一直袒露着,呈现出引诱的姿态。
  江望舒被他这模样逗笑了,他一把薅住王八的肚子毛,说:“不送你走了,行吗?”
  虽是一只胖乎乎的美短,但这个品种的猫似乎很聪明,听懂了江望舒的话,本来蹬起的后腿也慢慢放下来,躺平了,姿态格外放松地在江望舒手中盛开,一如从前。
  江望舒打电话给秦煜说明了情况,将一部分的工作带回了家,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这只猫而已。
  这个期间江望舒一直接到陌生电话,他倒是好整以暇,并不觉得厌烦,但也不理会,段修泽曾评价他这种行为,说他本质上是有一种放鸽子的爱好,而现在似乎恰好印证了段修泽说的话。
  这种类似放鸽子的行为似乎是让江望舒心情愉悦的。
  这一天,前台连线给赵俞,赵俞敲门进来跟江望舒说:“老板,楼下有一个阿姨带着一个小孩说是你妈妈,说要见你。”
  江望舒也不意外:“让他们上来。”
  江文翼本来就是段家的管家,能有一些消息渠道很正常。
  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季采带着晨晨上了楼,到了江望舒办公室,依然一副嗤之以鼻的姿态,开口就对江望舒说:“你这公司也不过如此啊,这么小,几层是你的啊?”
  江望舒说:“五层。”
  季采问:“租金多少啊?”
  江望舒说:“一个月20万。”
  季采吃了一惊,“租金就要20万?你花钱这么凶?”
  江望舒觉得有几分好笑,说:“是啊,花钱很凶。”
  季采想训他,又想起正经事,拍了拍晨晨,“晨晨乖,去外面玩,奶奶跟你叔叔说说话。”
  晨晨欢呼一声,便冲了出去,赵俞连忙跟上,办公室很快就剩下季采和江望舒两人。
  江望舒问:“有事吗?”
  季采打量这个办公室,挑剔地说:“太小了,你哥的办公室有你两个大,段家这种写字楼都是整栋买的,一层都是你哥的办公楼。”
  江望舒说:“像江兆谦这样的废物都能吸纳,段家离破产也不远了。”
  季采一愣,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你骂你哥是废物?”
  江望舒说:“不是废物是什么?草履虫吗?”
  他说着这种话,语气也是平静的,他放下笔,走到休息室的柜子,拿了一罐茶叶,“妈,喝新茶,还是旧茶?”
  江望舒这前后反差令人迷惑,以至于季采一时没反应过来,呆立了片刻,江望舒从容地说:“那就喝新茶吧。”
  他倒了一点茶叶,拿起茶几上的小瓶热水倒进杯子里,推到了季采面前,“喝吧。”
  季采终于回过神来,怒道:“他是你哥,你骂他?你以为你比他好吗?他现在比你优秀多了!”
  江望舒说:“哦,所以你找我这个不优秀的儿子有事吗?”
  季采一愣,终于想起了她的来意,语气一时拐不过来,还有点冷硬,“你……你大嫂要生产了,你这个做叔叔的不表示一下?”
  江望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需要去做个亲子鉴定吗?”
  季采:“啊?”
  江望舒说:“亲子鉴定看看是不是我的孩子。”
  季采说:“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你发什么疯?”
  江望舒说:“对啊,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我需要什么表示?”
  季采气得差点倒仰,“你、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这么尖了??你大嫂肚子里的是你小侄子,你表示一下有怎么了?”
  江望舒说:“等他出生,我会包个888的红包,这样够了吗?”
  季采被他的吝啬惊到了,“你有十几亿,就包888的红包??你还开着这么大的公司,你就发888的红包?你高考的时候你大嫂给你做的夜宵,你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江望舒说:“所以呢,你想我怎么表示?”
  季采说:“晨晨也快到上小学的年纪了,我跟你爸打算买个学区房,216万一平,咱们一家六口,起码得买个五百平的大平层,刚好十亿,你出了这笔钱,就当孝敬我跟你爸的,以后你再怎样,我和你爸都不管你了。”
  江望舒听了,叹了一口气,说:“一家六口,还把我算进去了。”
  江望舒总是这样,太过平静,时而流露出几分松动,好像很听话很乖顺的样子,以至于季采一直摸不准他的意思。
  这种态度上的差异在高考后就有了,季采那时就恍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江望舒,这种对江望舒的不了解也让她被江望舒拉黑两年再联系上并莫名的没敢太逼江望舒。
  季采拿不准江望舒的意思,便试探性地问:“你这是答应了?”
  江望舒说:“十亿rmb没有,十亿冥币有,我可以给你们存到下边银行里。”
  季采:“……”
  她顿时怒火中烧,“你说的什么话!?你!你!!”
  季采自从到了段家后,一开始还会说方言,说粗话,被其他厨娘嘲笑,她硬是都改了,到现在,也自诩上流社会的人,不屑于说那些粗俗的话,因此望着江望舒干瞪眼了一会儿,才吐出了一句:“白眼狼!”
  江望舒意兴阑珊,他看了看时间,说:“扮家家酒游戏就到这里吧,季采女士,请你出去,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母亲,江文翼也不再是我父亲,你可以去法院告我,这样我会每个月给你们最低限度的赡养费,但再多的,你想都别想。”
  季采错愕,“你……你什么意思?”
  江望舒直视季采,眼里毫无温度,“江文翼没跟你说吗?我说了,我都知道。”
  季采心里一跳,江望舒脸上露出一丝恶意的笑,那双丹凤眼在此刻竟是因为这丝恶意晕出了几分慑人的神采,“我都知道哦,因为我很早很早就记事了,我记得那天你穿着红色的裙子。”
  “江文翼求职一年,被段家录用,你接到电话,说我是福星,才带我回家,还记得吗?”
  季采心脏差点停跳,她惊恐地看着江望舒,江望舒对她勾唇微笑,“忘记了也没有关系,我记得就行。”
  “但是,季采女士,你那时的行为严格来说,是拐卖,拐卖犯罪,你知道吗?”
  季采竟是一句话不敢说,落荒而逃。
  江望舒喊了赵俞,让他收拾桌子,起身走到落地窗朝下看去,能看见季采拉着晨晨慌张离开的背影。
  江望舒轻声道:“超失败家家酒游戏。”
  第25章 我喜欢右撇子
  季采回到酒店, 依然十分慌张,跟江文翼转述了江望舒跟她说的话, 江文翼听了, 觉得十分诧异,说:“他那时候才三四岁,能记得这么清楚?”
  季采愤愤道:“我哪知道!”
  江文翼说:“这还不是你多管闲事,你听他骗, 这算什么拐卖, 本来就是他妈把孩子丢给你假装自己去厕所跑掉的, 顶多算捡, 算什么拐卖,你当时是想卖, 也只是想想,都没付出行动, 这种遗弃孩子的人本来就基因劣质,他长成这样我一点都不意外,白眼狼一个, 而且你封建迷信, 非说我被录用是因为他,这是我优秀, 关他什么事儿?”
  季采说:“那你找了半年工作, 是不是我接手江望舒那俩小时里被段家录用的?我打听了啊, 跟你一块儿面试的都是b大的女学生,你那学历争得过她?她那天刚好拉肚子, 太太看你顺眼才要你的。”
  季采说:“他确实很旺咱们家, 你看看是不是他在我们家这么多年, 你在段家越做越好?本来就是个打杂的, 现在都年薪几十万了,太太还帮咱们兆谦找了个那么好的工作。”
  江文翼其实也是认同的,江望舒没来他们家之前,他找工作处处碰壁,怀才不遇,结果江望舒一来,他们家可谓是一路顺畅。
  想到这里,也不跟她在这方面纠结,他说:“行了,你不要被他吓到,可能咱们要太多了,这孩子既然这么有福气,那就先稳着,你说话语气也好点,细水长流。”
  季采却说:“我可不敢跟他说话了,他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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