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认识的第57天

  一晚上，叁个男人，在令人无语的领域各有各的高光时刻。
  关一禾都吐槽不过来，躺在床上还在疯狂打字。
  「关一禾：是我有病还是他们有病？」
  「文若柳：？30岁的人了，别说这么不懂事的话。」
  「文若柳：当然是男人有病。」
  「关一禾：我都无奈了，这就是我喜欢过的货色吗。」
  「关一禾：我以前是在想什么？」
  「关一禾：我是不是该谈个年纪大点的了。」
  「林姝尧：姐妹，我觉得，30岁以下的男的你已经通关了。」
  「林姝尧：该搞搞老男人了。」
  「关一禾：是吧！！」
  话刚发出去，关一禾忽然想到陈慕江也才27岁。
  虽然目前来看，他是最没毛病的那个——疑似有其他鱼不算毛病，在关一禾这儿是加分项——但经过这一晚，关一禾觉得自己患上了“20代ptsd”。
  尤其是比她小的，一个赛一个靠不住。
  「关一禾：哎，陈慕江也才27。」
  「关一禾：怎么办。[委屈]」
  「关一禾：算了，不搞30岁以下的了，我怕了。」
  「关一禾：他还有粉丝，更麻烦。」
  「关一禾：帮我留意一下30+披襟斩棘的哥哥谢谢。」
  「林姝尧：我老公，要不要？[可爱]」
  「林姝尧：马上离婚了。」
  「林姝尧：打完离婚官司，他就算披襟斩棘了。」
  「关一禾：给我滚。」
  关一禾白天还称赞陈老师是条有趣的鱼，深夜就准备把鱼放生。
  确实是想一出是一出，但01:58的关一禾觉得自己招惹不起年轻男人了。
  她有心回避，陈慕江也没上赶着再往她面前凑，两个人自然而然地断了联系。
  唐璟雯说她莫名其妙，前一天还邀请人家来看猫，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关一禾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张口就来，“女人就是要神秘莫测。”
  “……”唐璟雯无语，她手伸进衣服里边挠胸边翻白眼，“不神秘的女人快把陈慕江拿下了。”
  “谁啊。”关一禾看她一眼，起身去翻找抽屉，“你别瞎挠了，再挠又破皮。”
  “烦死了，一闷出汗就痒…”
  唐璟雯接过药膏，呲牙咧嘴地涂了起来。
  关一禾在一旁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的把药膏拿回来。
  “我给你涂。”
  “别看我胸。”
  “我不喜欢你这款的！”
  “谁知道呢，我的魅力。”
  关一禾闭上眼，紧锁眉头，胳膊伸得直直的，恨不得只用指甲盖触碰唐璟雯。
  唐璟雯也侧过头，忽然猛拍额头，“刚说到哪了。”
  “你别他妈动，我找不着地方了，闭着眼呢。”
  “哦，不神秘的女人。”
  “谁？那网红啊？”
  唐璟雯惊讶，“你怎么知道？”
  “行了，睁眼吧。”关一禾一边收拾一边随口答道，“那谁的朋友圈里看到过。”
  “谁？哦，沉仑。对，昨天他们吃饭那网红也在呢。”
  关一禾好笑道：“在就在呗，在就是拿下啊？”
  “你没看小红书？有路人拍到他和那网红一块儿了。”
  “从酒店出来啊？”
  “不是啊，但…哎，关一禾。”唐璟雯恼怒，“我跟你八卦呢！能不能上点心。”
  关一禾摆了个求饶的姿势。
  唐璟雯重新靠回沙发背，东倒西歪地吃着黄瓜。她一脸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陈慕江跟那网红不是认真的，虽然人挺好看。”
  关一禾又笑了，“那，怎么，你觉得他跟我就是认真的？”
  “那你跟网红能比吗？”
  “…你的意思是‘网红跟我能比吗’。”
  “哈哈哈哈，读少了书，别怪我。”
  两个人各玩各的，唐璟雯忽然开口问：“真不感兴趣了？”
  听罢关一禾顿了顿，丢开手机，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
  良久，她缓缓开口，“还是有兴趣，但是我不想再接触弟弟了。”
  “睡一下得了，又没人要你谈恋爱。”
  “好好，现在就问他要不要做.爱。”
  “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唐璟雯又问：“他真的很帅哦？”
  “知道了知道了。”
  唐璟雯的一连串发问惹得关一禾再也无法专心玩手机。
  别说她脑子里现在挥之不去的“陈慕江”叁个大字，手机监听也让社交平台自动推送了他的相关话题给她。
  她没刷到或者刷到也略过了的“偶遇陈慕江”推文出现在了首页上。
  「巨鹿路碰到陈慕江了！旁边还有个姑娘…」
  她的手指顿住，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照片拍得比较模糊，但她很确定在高个男人身后站着的就是刚刚她们讨论过的网红。
  网红的名气也不小，评论里早就有人将她认了出来。而陈慕江的粉丝也到场，开始各种解释网红只是陈慕江同在场朋友的朋友，并不是什么男女关系。
  还说得有凭有据。小红书最近新开通了评论带图功能，粉丝们在评论里放上了各种写满了字的分析图。
  关一禾看的笑出了声。
  虽然路人拍的图里陈慕江跟网红确实隔了一定距离，两人看上去并不亲密——至少比当时她和陈慕江被拍到要显得生疏多了。
  可关一禾是知道内情的人。
  她啧啧两声又摇摇头，一脸感慨，“别人看到的我们好像不熟，私底下说不定早就摸遍了全身。”
  她边看边嘻嘻笑，“这难道不是小女生最爱的小说情节？哈哈哈。”
  笑完她准备把小红书关掉。退出之前却莫名又多看了几秒照片。
  随后她忍下了微微躁动的心。
  她想：算了，30岁以下的我都尝透了。
  不玩儿了。
  大拇指利落上滑，照片消失在手机屏幕上。
  *
  一个星期后，某夜店。
  关一禾百般无聊，靠在vip座旁的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舞池里疯狂摆动身体的人们。
  栏杆下还有几个卡座，卡座上的男男女女正在玩抓手指的游戏。
  关一禾撑着下巴，瞟到其中一个还挺显眼的男生。男生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中看算立体，但强光闪烁几下，脸上的人工痕迹随着光线暴露了出来。
  她立刻挪开了视线，心里嘟囔：玻尿酸打一点儿够了呗。
  可男生就在站在栏杆下不远处，且个头不矮，几分钟过后关一禾又不自觉地将视线转到了男生身上。
  她随着他游戏的动作，发现对方的手非常好看。不过他的好看不会让关一禾产生性冲动，因为太白太细长。
  当然了，欣赏一会儿是肯定要的。
  本来是抱着观赏的念头，但这男生实在不能多看几眼。
  初夏的天气已经微热，夜店里虽然开了冷空调，可人挤人的情况下温度照样不低。男生却始终穿着宽大的西装，头戴冷帽。
  关一禾看着都替他热，刚在心里感叹曾经的自己也这么端着，下一秒看到男生若无其事地擦了擦额头。
  他的动作在一直盯着他看的关一禾眼下格外明显。
  她眼看着他那好看的手，伸进了帽子下的厚重刘海。
  擦完汗他又加入了游戏，而造型依旧不变。
  关一禾有点想笑，然后莫名想到了陈慕江。
  她觉得陈慕江是肯定不会干这种事儿的，他大约跟她一样，会穿最简单的衣服蹦迪。
  而且他的发型也一直很清爽…
  关一禾思维发散，任由消失一段时间的陈慕江在她的大脑里多待了一会儿。
  随后她转身举起了酒杯。
  消失的人继续消失。
  但是这次他没消失多久。
  关一禾在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地方碰见了他。
  ——林姝尧的录音棚。
  林姝尧最近在帮某个节目做混音，关一禾闲的没事去录音棚找她玩。
  门被打开的时候，她正站在林姝尧旁边，两人对着电脑屏幕讨论歌曲。身后传来动静，她本能地回头去看。
  进来一堆人，其中有陈慕江。
  二人目光对上，她发愣的明显。
  陈慕江看上去倒不是很惊讶，弯着眼睛冲她笑。
  两个人十多天没说话了，她却一点不尴尬，自然地靠近他，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也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同样小声说：“我不能来？”
  说完还咧嘴笑。
  她翻了个白眼。
  人群集中在调音台前，大家互相简单介绍后便忙碌了起来。
  最闲的就是陈慕江和关一禾。他俩理所应当地坐到了一块儿聊起了天。
  也不知道是好久没见到这条有趣的鱼，还是有趣的鱼今天穿了一身她爱看的衣服所以显得格外帅。关一禾看着陈慕江，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加速。
  陈慕江告诉她，今天录的歌是他朋友改编的，他听说是在林姝尧的棚录，他就跟着来看看。
  关一禾瞥他一眼，“你认识林姝尧？”
  陈慕江侧头看她，“听见你跟江沙说过。”
  “想着来偶遇呢？”
  “想着来捡.尸。”
  她忍不住笑，轻拍他胳膊，“又来…”
  他也轻笑，“callback专业不？”
  “跟你演戏一样专业。”
  “嗯，跟你写曲儿一样专业。”
  她和他脸对着脸，膝盖挨着膝盖，小声说笑。
  聊了一会儿，陈慕江忽然告诉她，他朋友写了首歌找他填词。
  她微微惊讶，随后笑，“陈老师也搞创作呀。”
  他勾唇，“音乐博士帮我看看？”
  关一禾其实不太感兴趣，因为她很害怕——万一陈慕江写的不怎么样，她会非常嫌弃，无法再重新上头的那种嫌弃。毕竟说到音乐创作这一块儿，她就太专业了。而且人都慕强，谁希望看到自己心仪对象的缺陷？
  但陈慕江似乎很有兴致，她便笑得温柔点头说好啊。
  不过还好，陈慕江的文学功底意外得还不错。比不上专业的作词家，但也绝不是什么口水歌的水平。
  甚至有几句还挺有意思。
  关一禾看着看着，眼神开始逐渐认真起来。
  随后她的职业病就犯了。
  她抬头，对一直等待她评价的陈慕江说：“陈老师，你写的很好，真的。但是哦，有些地方不押韵实在太难受了。”
  说到创作方面的事，关一禾就不自觉一句接着一句不停嘴。
  “…菲姐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里面的歌词你发现没，全是“e”字结尾。“e”其实是很难押韵的，但是那首的歌词不仅每句都能押上，还能用最简单的句子表达最明确的意思，很难的，我听一次就要佩服一次，太神了。”
  陈慕江想了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他感叹，“原来写歌词也这么讲究么？我朋友要我就当玩儿，我就随便写了写，没想那么多。”
  “你随便写就能写这么好吗？”她半开玩笑道，“下次我们两个合作写个曲子呗。”
  他顿了顿，斜睨她，“认真的？女骗子。”
  她挑眉，“骗子还带性别？这个话题很敏感的哦。”
  他垂眼笑。
  笑完，他开口道：“我要是写不出林夕那样的词，是不是就不配让关老师谱曲了。”
  “那倒也不是，看在我们的关系上给你开个后门儿。”
  他听罢没有问她什么关系，只是表情意味不明地看她。
  她歪头，嘴角微微上扬。
  暧昧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陈慕江的表情微敛，转而又跟她聊起了歌词创作。
  两个人继续讨论了一下林夕写的词。
  陈慕江说现在感觉自己填的词太次了。
  她摇头，“他是大神啊，不一样，他是专业中的专业。”
  “…你很厉害了，真的，我很喜欢你这一句…”
  她哼了哼旋律，顺口改了一下节奏，“这样会好唱一点。”
  改完对上陈慕江目不转睛的眼神，她后知后觉，“可以改吗？作曲的是谁啊，我就是提个建议，不用管我的。”
  “你改，没问题。我也觉得那一句怪怪的，但是说不上哪里怪。”
  他也哼了哼，“这样立刻好多了，专业的果然厉害。”
  她拍他一下，有些小得意，“博士哦！”
  “还是德国的，”他看她的表情带了一点宠溺，“古典音乐的起源地对吧？德国很难考吧？”
  “当然了。”
  她给他科普了一下德国音乐学院的博士学位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不仅几百人竞争一个位置、而且还是所有专业混考的陈慕江瞪大了眼。
  他面露好奇，“那你怎么不继续搞作曲了？你这么厉害。”
  她的得意表情立刻收敛了一些，打着哈哈将他的问题应付了过去。
  正好林姝尧走了过来。她给关一禾拿了她爱喝的茶，又递给陈慕江一杯水。
  林姝尧很客气：“陈老师，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水可以吗？”
  陈慕江也很客气，对着林姝尧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直说没问题。
  反而是关一禾在一旁开口调侃道：“陈老师爱喝酒。”
  陈老师吹着热气，看也没看她，伸手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低头喝水的陈慕江没看到林姝尧瞬间变得八卦的神情。当他再次抬头，两个女人已经火速摆好了微笑。
  关一禾把自己的茶递给陈慕江，要他试试。
  陈慕江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不错。
  关一禾余光瞥见林姝尧在疯狂憋笑。
  她嗔怪地瞪了好友一眼，把话题转移到陈慕江身上。她说话带着不自觉的亲昵，告诉林姝尧刚刚她和陈慕江在讨论他填词的歌。
  她把陈慕江一顿夸，林姝尧也非常上道地做着各种赞叹的表情。
  陈慕江不说话，听着她俩一唱一和笑得开心。末了他主动说，歌曲要请林姝尧帮忙制作。
  两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女人都知道，其实一般来说，歌曲制作具体事项是由作曲家来决定，但陈慕江愿意这么说，她俩当然是各种惊喜表情拼命往外蹦。
  叁个人气氛融洽地聊了会天，陈慕江还主动加了林姝尧的微信。
  休息时间结束，林姝尧说要回去工作。
  关一禾叫住了好友，“你一会儿来不来得及吃饭呀。”
  “可能来不及了。”
  “我给你买了送过来？”
  “别忙活了，你自个儿玩去吧，改天再陪你。”
  “好的吧。”
  粘朋友的关一禾抿抿嘴，神色有些不舍。
  陈慕江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道：“晚上我陪你吃饭？”
  -
  【解释】
  1.20代：其实是韩国那边的叫法。把20岁左右的人叫20代，30岁是30代，以此类推。追韩圈的都看到过吧，但我很久不追星了，不确定解释是否准确。关姐会用这种说法是她这个年纪的人了，肯定经历过韩星的鼎盛时代，韩综什么的肯定也看，so.
  2.“捡.尸”梗：再强调一下纯开玩笑。然后第一次被他们提到是在第二十一章。
  3.作者日常夸王菲哈哈哈。《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经典作品啦推荐。
  4.德国博士科普请见第二章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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