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苗金兰道:“不是你亲闺女你当然不关心了。”
“你!”俞先进气的直瞪眼,“随你怎么想。”也去睡觉了。
苗金兰什么时候睡的俞向好不知道,反正万事她不管,只想好好养着挨到明年结婚就成。
至于三房里,俞向兰哭哭啼啼一下午了,晚上又继续哭,钱玉环被她哭的心烦,气恼道,“你说你咋这么没用,不就是个男人吗,你咋就笼络不住,你哪里比俞向好差了,机会给你了你还不好好珍惜。”
俞向兰:“我也想啊,可赵丰年那人多混不吝娘您知道吗,说话可难听了。”
“难听怕啥,外头又没人,你直接往他怀里钻,他还能真把你推出去?实在不行你就扯开衣服喊非礼说他耍流氓,看他不娶你。”钱玉环恨铁不成钢絮絮叨叨给俞向兰支招。
俞向兰好歹也是个小姑娘,被她娘说的面红耳赤目瞪口呆,“娘,您咋懂这么多啊,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钱玉环:“……”
一旁一直听着直点头的俞先民也一愣,“对啊,玉环,你咋知道的?”两人在炕上办事儿的时候也是中规中矩,他实在好奇他媳妇咋知道这些的。
钱玉环一滞,突然就想起俞向好之前提醒她的事,俞向好会不会再拿陈大柱的事儿要挟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钱玉环就吓得一身冷汗,突然连教闺女怎么抢赵丰年都没兴趣了。
“这事儿不还是为了给你找个好婆家?”钱玉环突然想到好的借口,“你娘我为了这事儿想了好久,不然你以为娘为啥会懂这些?”
俞向兰眨眨眼哦了一声,“娘对我真好。”
钱玉环嗯了一声,“睡吧,明天再说,大不了娘带你直接去找李秀芬,等她认了你赵丰年肯定就娶你了。”
虽然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可当初定下婚事的不就是李秀芬,只要能搞定李秀芬那这婚事肯定能行。但是恐怕以后得避着俞向好了,只要她看不见咋说她不承认就得了,至于陈大柱那事儿,她十分确定俞向好没见过,只要以后她不和陈大柱来往想她俞向好也抓不住把柄。
听她这么说俞向兰眼前一亮,“娘,这能行?”
钱玉环心中的石头放下不由一笑,“咋不行。”
随后一家人欢欢喜喜睡下暂时忘了这一天来发生的不快。
至于堂屋里俞老太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的俞老头喊声震天,吵的俞老太更加睡不着了,她推了推俞老头道,“老头子,我最近琢磨着俞向好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咋这么邪门呢,以前多老实的人啊,现在咋就成这样了,要不找个人给叫叫魂?”
她话一落俞老头鼾声一顿直接坐了起来,他瞪着俞老太呵斥道,“胡说八道个啥,这年头谁敢说这个?不要命了吗?你们以前那么欺负她还不兴人家不想忍着了,我瞅着那孩子挺好,就你们几个娘们儿整天闹东闹西的不消停。”
俞老头罕见的发威了把俞老太惊讶的半晌合不拢嘴,“老头子,你这是在埋怨我?”
俞老头顿时怂了,语气也没那么嚣张了,“我没有……”
“没有?”俞老太声泪俱下的控诉,“我嫁到你们家几十年早些年战乱的时候养着一屋子孩子伺候你老娘,现在日子好了你嫌弃我了?我为了啥?那丫头是咱家的种吗?你为个野种骂我?”
“我不是……”
俞老头气势越来越弱,根本说不下去了。
可俞老太怎么可能轻易饶了这老东西,嘟嘟囔囔又哭又闹,直到俞老头装死睡过去俞老太这才停下。
眼瞅着就要过年,剥玉米的工作也暂时停了,大队那边也把工分算了算,该发钱的发钱。
这时候大队里养的猪也要交公猪了,得益于老俞家二房两口子和原女主太能干,村里的猪养的肥肥的,交了公猪后还剩下两头,大榆树村里也能分上肉了。
一年到头村里人能吃猪肉的机会就不多,这分猪肉的时候村里到处喜气洋洋的。俞向好不出门,可也看到俞老太满脸喜色,家里的孩子大人都高高兴兴的。
俞老太大手一挥,“领了猪肉下午就炖肉吃。”
最后老俞家因为喂猪的原因多分了一斤肉,可把俞老太高兴坏了并说明年还得继续去喂猪。
俞向好撇撇嘴,喂吧,反正她是不干的。可过了年春耕的时候咋办,大家伙都下地干活可她不想干啊,到时候那岂不是就露馅了?
这事儿得细细琢磨才行,反正下地是不能的,嫁人之前怎么也得把自己养的白白嫩嫩的。
到了中午俞老太领着俞向南和俞向北去将猪肉领了回来,而在县城念高中的俞向西也回来了。
要说俞老太对俞向好虽然很不好,但对俞家的子孙却很疼爱,她最喜欢的就是大房的俩孙子,觉得俩孙子出息,老大俞向东学习好中专毕业直接分配工作在工厂当工人,老二俞向西今年十五在县城念高一听说学习成绩也很好。
剩下的两个孙子俞向南因为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就退学下地挣工分了,三房的俞向北今年十三才上初中。至于孙女,加上俞向好一共三个,俞老太稀罕俞向兰,不喜欢俞向好,对俞向菊则是和钱玉环一样忽视。
所以俞向西一回来就受到俞老太的真心疼爱嘘寒问暖,而且还为了显示对俞向西的疼爱大手一挥直接切了一斤肉出来,“白菜炖一锅再炒个蒜苗吃吃。”
老俞家上上下下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的像过年。
俞向好喝了一碗麦乳精听着俞向南手舞足蹈的说杀猪的场景淡淡道,“瞧你这点出息,吃点肉就高兴成这样了,就以咱们在家的地位你觉得你能吃几口?”
别说,俞向好这盆冷水泼的恰到好处,俞向南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是啊,以他奶偏心眼那样儿,肯定没他几块肉吃,到时候指不定都夹俞向西碗里去了。
俞向好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奶糖,“拿去吃吧。”
俞向南顿时感动的不行,“姐,还是你对我好。”
“那是,谁让咱俩是一个娘生的呢。”俞向好喝了麦乳精肚子里舒服多了,“一点肉算啥,你想想我那三个大姑姐,哪个不是有出息的,昨天我去的时候对我可好了,还给我买了擦脸油,你只要听话以后姐肯定忘不了你。”
因为这个缘故俞向南对俞向好当真是言听计从,俞老太叫他出去跑腿的时候他都直接装聋作哑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还非常大方的分了俞向好一块肉。
当然若是忽略俞向西碗里的肉,她还是挺高兴的,她看了眼饭盆里翻的乱七八糟的菜有些吃不下去了,真是太糟心了。不行就早点结婚,反正这年头先结婚再领证的多的事,大不了等到了年龄再同房呗,再在俞家住下去她可真的受不了了。
晚饭后俞向西在二房门口叫住俞向好,他叹了口气道,“姐,你受委屈了。”
俞向好看着眼前的俞向西挑了挑眉,“好说。”
“那个……”俞向西有些难以启齿。
俞向好回想了下,原女主这个名义上的二堂哥对她是不一样的,在原书中俞向西和俞向东两个对俞向好还不错,对她也算照顾,可两兄弟平时并不在家,对俞向好的遭遇同情居多并不能做什么。等俞向好嫁了人,生活落魄的时候,兄弟俩也偷偷的接济过她,说实话在女主短暂的人生中算是两个好人了。
俞向西兄弟俩肯同情她也是因为她身世可怜在家又备受欺负,可当他回来听到他娘和他奶的话后也是惊呆了。要不是这年头不信鬼怪,他也觉得他这堂妹被人换了。前后差别也太大了。
尤其以前的俞向好低眉顺眼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现在的俞向好在饭桌上那是想吃啥就吃啥,他奶即便生气都不阻拦了,那眼神那气势,让他直接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
“就是,姐,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俞向西挠挠头道,“奶和我娘她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俞向好摇摇头,“没有。”现在俞家敢和她对着干的大概就俞向兰和钱玉环了,但她们这点伎俩并不算欺负她的。
俞向西他娘黄二妹擅长背后说坏话挑唆关系,轻易不会和她正面对上。至于俞老太现如今就怕婚事不成还得把彩礼钱拿出来,现在对她可以说非常忍让了。
“那你为什么……变化这么多?”俞向西疑惑问道,接着又笑了,“不过这样也好,太老实了受欺负。”
“俞向西!”
俩人正说着大房那边黄二妹喊他了,俞向西飞快的说,“我听说你定亲了,赵丰年我知道,就是个懒货不是个好的。”
俞向好又一次听见旁人说赵丰年的坏话,她突然有些不高兴了,好歹是她盘里的菜了,咋能一直让人说,她皱眉道,“赵丰年对我很好,你以后别说他。”
俞向西惊讶,“可是……”
俞向好笑了笑,“你娘叫你了。我不会有事。”
俞向西应了一声回屋去了迎接他的便是黄二妹的警告,“我早说过了以后离那野种远一点。”
“娘,那是我姐啊,既然养在咱家那就是咱家的人了。”俞向西无奈解释道,“娘您别说了,这话让哥知道了又得说你。”
俞向东为人正派性格也有些冷,对他娘的所作所为看不过眼,回来几次说几次,黄二妹嘴角抽了抽,想她一个做娘的还被儿子管住了,顿时有些不喜。
“总之你给我消停点。”
俞向西自然不会惹麻烦,可钱玉环却打算避开俞向好带俞向兰亲自去一趟红旗公社见见李秀芬,好让李秀芬知道俞向好是多么的可恶,错过她闺女是多么愚蠢的事。
俞向菊照常来通风报信,俞向好笑眯眯道,“我知道了,多谢你了小菊。”
俞向菊摇了摇头,“我姐和我娘做的不对。”
俞向好摆摆手道,“她们是不对,但有人会教她们做人的。”
俞向菊一脸懵,“啊?”
“等着就是了。”俞向好开心的吃着奶糖吃着花生小日子过的不要太快活,她未来婆婆可是妇联主任啊,最擅长的就是收拾极品女人了。
于是等过了几天钱玉环娘俩脸上的伤口好利索的时候娘俩果真趁着俞向好不注意出了门往红旗公社去了。
因为前几天俞向兰跟着俞向好俩人去县城企图勾引未来姐夫这事儿,村里好些人都等着看俞向兰的笑话,娘俩出门的时候不免被人指指点点。钱玉环还好,听见有人乱说就上前跟人对骂,可俞向兰脸皮薄,被人说了几次连门都不肯出了。
尤其俞先民和俞向北出门的时候也被人说嘴,男人更好面子,回来就把俞向兰给骂了一顿。
当然俞先民也知道这婚事多好,所以他不是骂自家闺女不要脸,而是觉得自己闺女没本事,连个男人都抢不来。
这也促使俞向兰和钱玉环母女迫切希望将这婚事赶紧抢到手。等婚事到了手好处到了他们家,管外头那些人说什么呢,到那时那都是眼红他们的,俞向好也没辙,得意的还是她们。
娘俩出门的时候还在路上对了对说辞,总之不顾一切抹黑俞向好,全力夸赞俞向兰。
只可惜俞向兰和钱玉环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李秀芬前几天的时候就听赵丰年抱怨了俞向好堂妹的不要脸,现在不要脸的堂妹真的上门了,李秀芬作为妇联主任自然不会饶了这娘俩。
此刻李秀芬正在公社大院里和钱玉环还有俞向兰相对而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
钱玉环讪笑道,“李主任,你看这是我闺女叫俞向兰,当日您也蹭见过。我们今日也不想来,只是结亲不是结仇,实在是我那侄女向好实在过分,我这做三婶的也是担心真嫁给了赵家给赵家抹了黑,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们家去退亲?”李秀芬惊讶道,“这是你个做婶婶的该做的?还是你们俞家嫌弃我们赵家,或者说嫌弃我家丰年懒?”
“不不不。”钱玉环被她说的额头上出了冷汗,她急忙解释道,“就是,我们怎么可能嫌弃赵家,就是我们家向好她……”
李秀芬抬手打断她然后瞥了眼俞向兰道,“你该不会说俞向好配不上我家丰年,然后让我多看看你家闺女吧。”
钱玉环顿时眼前一亮,急忙点头,接着又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这意思……”
李秀芬点了点头,“不是这意思更好,不是我说,你这闺女比向好可差远了啊。”
钱玉环脸上讨好的笑容僵住了,原本做着羞涩状的俞向兰也呆住了,好在她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脸色,否则旁人肯定能看出她脸色的涨红了。
李秀芬皱眉道,“虽然我不是你们公社的妇联主任,但就你们母女的做派我非得和你们公社的主任唠叨唠叨不可。你们这是什么行为?明明收了我家彩礼钱给俩孩子订了亲,现在居然还想临时换人。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典型的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行为,这种想法搁前几天都得把你闺女拉去□□搞破鞋。”
“李主任!”钱玉环吓的脸都白了,俞向兰也吓得摇摇欲坠,“我们……我们……”她很想说她没这样的打算,可她话说的直白想收回都不成了。
李秀芬懒得搭理她们,她摆摆手道,“行了你们回去吧,别再为难向好了,再听她说你们欺负她,我就找你们妇联主任去,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钱玉环一脸的生无可恋不敢相信,而俞向兰则出了镇上就哭了起来。她们娘俩自认为这事儿到了李秀芬跟前十有**能成,可谁知道居然被李秀芬这么教训了一顿。
娘俩带着勃勃野心出来的,回来的时候如霜打的茄子。路上遇见有人问她们去哪了,也只是讪讪的说两句就赶紧回家了。
对娘俩的行踪俞老太是知晓的,在她们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她们买点礼品带去,哪成想娘俩回来了,神色却不对。俞老太将她们叫到屋里问,“怎么样了?”
别怪俞老太为啥支持,因为赵丰年不管娶的是哪个孙女那一百块钱彩礼钱都是她的。要是俞向兰真的成功了,那以后她也不用惯着俞向好那死丫头了。赵家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平常给的好东西不都得给她统一分配?哪像现在俞向好把东西都收着,她眼巴巴的看着都得不到一点东西,气都气死她了。
她满指望俞向兰能成功,到时候她非得好好教训那死丫头不可。
所以钱玉环娘俩出门的时候她是充满了期待的,俞老太看到俞向兰红肿的眼睛时心里就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话没说出来就有希望,便眼巴巴的看着钱玉环,想从她口中听到不一样的话。
“娘。”钱玉环眼眶都红了,“我今儿特意让向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是为了在李秀芬跟前留个好印象,可那李秀芬油盐不吃,不光把我们批评了一顿还说我们要是再欺负俞向好,她就找咱们公社妇联主任主持公道去。”
“啥?”俞老太顿时惊的瞪大眼睛,“咱们欺负那死丫头?我欺负她了吗?我养大她容易吗,现在倒是会去赵家跟前说咱们坏话了,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哎呦,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没良心啊,我就说养个白眼狼。不光在家作威作福还在外头败坏我们的名声,可了不得了,咋养个畜生哟。”
俞老太捶胸顿足觉得委屈极了,分分钟把自己装饰成了一个费心竭力养大一个孩子结果被孩子反咬一口的大善人。
钱玉环叹气道,“娘,这事儿恐怕不成了。”
“等过了年再说,不行就把亲事给拖着,反正户口本在我这里,我不给拿看他们怎么登记结婚。”俞老太得意道,“我就看看她还敢自己嫁出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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