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他着重咬了“景哥”二字,江谣更生气了:“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小辞:“你就是这么想的,我要工作了。”
江谣一听他工作,也忍不住翻起旧账来。
他还没对小辞早恋的事情发火,这小子倒是先发制人的怪他约会了?
就算他约会,那他也成年了,关你小子屁事,最严重的还是你这个未成年人想交女朋友吧!
“江小辞!”江谣又把他拽回来:“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啊?你要出来打工,我不让你还跟我犟,你以为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
一拽回来,一转,江谣忽然哑声。
不得了,小辞眼眶通红,垂着头,泫然欲泣,咬着牙,委屈万分。
江谣松开他:“你做什么啊……”
小辞低着头不说话,那委屈劲儿要多大有多大,江谣一下就心软了。
他弯腰,从下往上看,用手擦掉了小辞的眼泪:“怎么还哭上了,我没凶你。”
小辞的眼睛就跟水龙头似的,哗啦啦的往下掉眼泪,江谣擦也擦不完。
“好了好了,哥错了,不凶你了,行吧,你想打工就打工,我不拦着你。”
小辞咬着唇:“我想给哥哥买礼物。”
江谣愣住。
小辞:“我不想用你的钱,才来打工的。”
江谣的心也跟小辞的眼泪一样,哗啦啦的碎了。
“你没跟我说啊……”他手足无措。
小辞:“我想给哥哥一个惊喜。”
江谣心想:完了,误会大了……
小辞擦干眼泪:“我去工作了。”
就他这样,还想去工作?那江谣也不让啊!
小辞直说自己去工作,脚是一点也不带挪的,给江谣一个回神的时间,然后把他抓住。
“这回真是哥错了,还委屈吗?”江谣哄他。
小辞:“嗯……我不委屈。”
江谣拿他没办法:“你不委屈你干嘛这个表情啊。”
小辞:“哥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想了下,又补充:“你朋友在那等你。”
江谣:“天大的事情也没你大,你手疼吗?”
他心想:我刚才没把他拽痛吧?
小辞摇头:“不疼。”
他非常懂事,一直劝江谣回去。嘴里这么劝,眼神是做足了委屈的戏,跟一双小钩子一样不肯放人,那手也是拉的紧紧的,江谣要是真的敢回去——他哥做梦。
江谣摸了包餐巾纸,给小辞眼睛擦了擦。
他发现,小辞已经要比他高点儿了。
江谣嘴巴不说,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擦完之后,把餐巾纸扔进垃圾桶:“你几点下班,我带你去吃东西,补偿你行吗?”
小辞:“我是交接班,现在就可以走。”
现在是必须走的,不走难道看江谣回去跟那个男人卿卿我我吗?
江谣诧异:“管的这么松?”
小辞:“嗯,因为是在李玫哥哥家打工,我没成年,对外就说帮忙的,不然警察知道了要抓人。”
江谣心里咯噔一声,不外乎别的,他那位置上坐的就是一个警察。
小辞:“我去换衣服,哥哥等我。”
江谣点点头:“那要不然干脆就在餐厅里吃了得了,正好菜都上来了,我再去多加几个菜。”
小辞犹豫了一瞬,很快就点点头:“好。”
再落座,就是三人。
江谣介绍:“我弟,江小辞。这景哥,你户口就是他帮你上的,你还记得吗?”
郑景行一看小辞,有些愣神:“都长这么大了?”
江谣:“是啊,个儿蹿地飞快,我隔几个月不回去,也都认不出他。”
郑景行笑道:“小辞现在一表人才。”
他们三坐一起,各有各的好看。
郑景行长得十分英气,是江谣向往的那种真男人的长相,大块头,有男人味儿。
他自己肖母,小时候就长得跟个姑娘家似的,读大学也没多变化,依旧是一张媚气横生的狐狸精脸。
小辞则像现在很流行的奶油小生,白白嫩嫩,安安静静,眼睛细长,唇红齿白,也不知道他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餐厅里的小姑娘频频望向他们这一桌。
江谣忍不住炫耀:“小辞成绩也不错,很少让我操心。”
郑景行:“嗯,他性子还挺内敛的。”
江谣:“懂事,才读高中就来兼职了。”
郑景行:“确实。”
小辞默默地剥虾,给江谣递嘴边,江谣就着他的筷子吃。
郑景行喝了一口酒,“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江谣毫不在意:“老胡也这么说——老胡你知道吗?算了,你不认识。”
郑景行忽然开口:“这么多年,小辞没想过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小辞冷淡道:“我有家人,就是我哥。”
江谣听着这话也怪怪地,心里不太舒服。
郑景行:“我随便说说,江谣,你可别记仇啊。”
吃完饭,郑景行把自己现在工作的地方告知了江谣。
又拿出手机,跟江谣交换了手机号。
江谣抢着结账,对小辞说:“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去接江谚。”
小辞乖巧的点头。
江谣一走,他的眼神就变了,从一条乖顺的小狗,变成一头正在成长的年轻小狼。
郑景行笑道:“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恶意。”
小辞开门见山:“离江谣远一点。”
郑景行:“你哥知道你对他什么想法吗?”
小辞冷冷地盯着他:“跟你没关系。”
郑景行:“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也是吧。你胆子到挺大,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你专挑窝边草下手。”
小辞:“说够了吗。”
郑景行拿着酒杯,隔空敬他一下:“你可以试试,是你成功的几率比较大,还是我成功的几率比较大。”他笑的很开朗,恶意的咧开嘴:“江谣的……弟弟?”
“哗啦——”
桌上的东西翻到地上。
江谣刚付完钱,连忙转头,脸色一变:“搞什么东西!”
小辞沉默地坐在位置上,郑景行赔笑:“对不起对不起,我随口说的,没想到你弟弟生气了,我道歉。”
江谣迟疑地看着郑景行,问小辞:“他说你什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桌子都掀翻了。
餐厅里不少人看过来。
江谣心疼的把小辞上上下下检查一遍:“伤着没?这么多玻璃呢。”
郑景行见他那老母鸡护崽的样,忍不住无语:“江谣,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伤到?”
江谣心想:关我屁事?
他检查完小辞,才抬头:“我才走一会儿,你们说什么了,闹这么大。”
郑景行捂着流血的手,挑衅道:“我不好说啊,要不然你问问你弟?”
江谣转头看小辞,小辞抿着唇,脸色惨白。
一瞬间,他就想起十四岁那年的雨夜。
他心砰砰跳,一个念头冒上来:小辞是不是心理有点儿问题?
江谣立刻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转而对郑景行:“景哥,真不好意思。我弟平时脾气很好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你去医院包扎一下手吧。”
郑景行:“你不送我去?”
江谣:“小辞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
郑景行没多说,走过江谣身边的时候,笑了声:“回头我们再联系。”
他和小辞对视一眼。
小辞的双眼是墨水一般的黑,到了深处如同死水,翻不出一点儿涟漪。
阴沉沉,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没过多久,老胡开着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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