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穿书]_38

  “连听都没听说过?”赵廷凯愕然重复,狐疑地与自家舅舅坦然无比的双目对视。
  “不错,”安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本王真没想到,本王的外甥会愚蠢到这个程度,仅仅是因为外人的一句诋毁就怀疑生养自己的母亲!”
  “……可是——”
  “可是那黑衣人用自己的元核作保,你就傻乎乎的信了?”安王打断赵廷凯的话,“真是荒谬!他已经落你手里,任你宰割。为了维护他的主人,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再说了,对一个死士而言,别说只是元核,就是生死,他们也能毫不犹豫的置之度外!”
  “既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何又在今天选择招供?”赵廷凯不服气地说。
  “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被你们折腾的随时都可能咽气了,之所以选择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把水搅得更浑,让你找不到他的真正主人罢了。”安王一副笃定的口吻。
  闻听此言,赵廷凯脸上的表情终于有几分动摇了。
  安王见状趁热打铁,“你父母的婚事来自于当今太后的钦赐,如果你母亲真的在还没有和你父亲成亲之前就与别人有了私情,你外祖父和本王这个做舅舅的,怎么可能还厚着脸皮让她嫁给你父亲?”
  “舅舅……”
  “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纸永远都是包不住火的!”安王继续为自己刚才的话添砖加瓦,“真要是把一个和别人有了私情还有了子嗣的女儿嫁到太后的娘家去,那不是结亲是结仇,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在你眼里,外公和舅舅是那种为了和太后结亲而铤而走险的人吗?”
  安王的诘问让赵廷凯无言以对。
  “如果舅舅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可以去审讯室里亲眼看看,看你嘴中的那个甲十一是不是还活着!”
  “舅舅!”赵廷凯脸上的表情很有些讪讪然。
  “不亲眼看看你肯定不会放心吧,既如此,你还傻站在这里矫情什么?!”安王故意不给赵廷凯一个好脸色的挥手驱赶他。
  赵廷凯自己心中也确实还有几分疑窦,听自家舅舅这么一说,迫不及待地就冲出书房,往囚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安王看着他疾驰而去的背影,面上狠辣一闪而过,只见他突兀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冷声下令道:“在赵世子到达囚室之前,将那个祸害给本王宰了——记住,不要惊动外面看守的护卫。”
  说完这句话后,安王将刚才不小心弄污的宣纸团成一团扔到旁边的纸篓里,又重新拿了一张铺开。
  这回,他还没写上两个大字,他那个眉眼间喜气飞扬的外甥已经飞奔而回!
  “舅舅!您说的没错!那甲十一确实死了!据那被护卫特意请来的府中大夫说,甲十一早就油尽灯枯,随时都可能毙命了!难怪他临死前还要来上这么一场!柳先生他们死得可真冤枉!”话是这么说,但赵廷凯脸上并没有什么惋惜之色。
  ——不管甲十一所说是真是假,身为人子,赵廷凯都不会让那些不好的流言传到外面的人耳朵里去!
  “觉得柳先生他们死得冤枉就对他们的家人好生安排、多多抚恤,”安王放下手中的紫毫笔,带着几分无奈得说:“刚刚我还有句话要告诉你,没想到你跑得那么快,转眼就没影了。”
  “舅舅,您要和我说什么?”赵廷凯殷勤地凑上来给安王磨墨,那讨好的模样配合着肿得老高的面颊还真有些惹人发噱。
  “这句话,本王这个做舅舅本该不和你说,也不好说,但为了让你这个傻小子不再犯蠢,本王也不能不厚着脸皮提醒一二,”安王轻咳一声,“七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到了规定年龄都要进行选秀,你母亲虽然贵为王室女不用充入后宫,但该有的程序还是无法避免的。”
  安王这话说得虽然有些含糊,但‘验身’两个大字已经赫然在赵廷凯脑中金光闪闪的浮现了!与此同时,他还脑洞大开的想到了父母的新婚夜……以父亲的敏锐,他总不可能连母亲是不是……咳咳……也察觉不到吧?!
  “还请舅舅原谅外甥刚才的轻狂无状,”心里石头彻底落地的赵廷凯满脸感激地朝着自家舅舅深深作揖,“若非舅舅点醒,外甥恐怕现已大错铸成,悔之晚矣了!”以他的脾气若真的确认了那什么姓齐的是母亲的儿子,指不定现在已经带人往百川府去了——那时候,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你是本王外甥,本王怎么可能跟你记仇,”安王脸上重新浮现一个慈爱的微笑,“不过,做舅舅的也奉劝你一句,往后可别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冲动!”
  “是是是,外甥一定吸取教训,努力改过自新,再不重蹈覆辙!”赵廷凯点头如小鸡啄米。
  安王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他看着被自己打的脸面红肿的外甥,到底有几分不忍心,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小瓶消肿化瘀膏扔过去,“瞧瞧你脸上是副什么德行,还不赶紧下去给本王好好抹了!”
  赵廷凯闻言,连忙伸手接过,“那我就不打扰舅舅练字了,外甥告退!”也需要沉淀一下心情的赵廷凯再次冲着安王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舅舅,您知不知道我父亲费尽心思为我寻摸来的灵物是被谁抢走的?是齐修远,是百川府齐家的那个二少齐修远!
  “看样子,”目送着外甥离开后,安王疲惫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漠然自语道:“那个孽种不能再留了。”
  ☆、第47章 追杀
  “大伯,侄儿这一去,又有很长时间不能见您,还望您多多保重!”齐修远站在城门口,对着齐博俭深深行礼。
  齐博俭看着已经坐上马车的秦氏夫妇和齐修述兄妹,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若非你们伯娘有了身孕,大伯也想跟着去灵水镇看看——看它是否像你所说的那样风景宜人,是个长久居住的好地方。”
  齐修远脸上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等伯娘生产后,您有得是时间去灵水镇做客,到时候,侄儿夫妇必定会扫榻以待,以候您的大驾光临!不过,”齐修远话锋一转,“您可别忘了把伯娘和我的小兄弟一起带来,我和贞娘都很好奇小兄弟会长得像谁呢。”
  “小家伙都还在他阿娘的肚子里,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小兄弟了?”齐博俭被侄子仿若天经地义般的语气逗乐,忍俊不禁地莞尔一笑,“不过大伯借你吉言,希望这孩子真的能如你所说的那样是个男娃。”还有什么比对一个膝下犹空的人说他马上就要后继有人更让他感到欢喜和幸福呢。
  “大伯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齐修远一本正经地摆出一副算命先生的架势。“在侄儿看来,伯娘不但会生男娃,那男娃在五岁的时候还肯定会觉醒元核呢!”
  “……修远啊,你这话可就过了,太过了……”齐博俭被侄子的大包大揽弄得失笑不已,“你伯娘这么大年纪还辛苦的给大伯孕育子嗣,大伯心中只有感激,哪里还舍得给她增添不必要的压力和负担?不管你伯娘这回生的是男是女,大伯心里都爱、都喜欢,至于孩子五岁的检测仪式上能不能检测出元核,大伯也不强求,毕竟这本来就是看老天爷的眼色行事,大伯没有元核,这些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您看得开!”齐修远佩服地冲着自己大伯拱拱手。
  “不是大伯看得开,而是大伯不得不看开啊,”齐博俭叹了口气,抬眼望了望这城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群,“别忘了你刚才对大伯许下的承诺,等你伯娘生了,大伯就辞了这宗祠的职位去灵水镇投奔你——等到了你家门口,你可千万别说认不得大伯是谁啊。”
  齐修远哭笑不得,连说不敢。
  “修远啊,你也别怪大伯听了你的话就顺杆子往上爬,实在是大伯受够了府城的一切,要不是顾念着你祖父还在这里,大伯早就带着你伯娘去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元武大陆强者为尊,天生无法修炼的齐博俭哪怕作为百川府齐家的长子嫡孙也照样会被人看不起,要不是齐家老祖到底心疼儿子,伸手帮扶了一把,齐博俭根本就没办法在齐家立足。
  “小侄的陋居能被大伯看上是小侄的福气,只要您和伯娘愿意过去,小侄就定然不会让两位失望。”齐修远很是诚恳的表态。
  事实上他也巴不得在灵水镇能够多几户亲人走动,经过这段时间的来往,齐修远已经大致摸清楚自家大伯的性格,知道他是个有能力又值得自己交托后背的人,为了往后的日子能够让妻儿过得更舒适惬意,他迫切的希望能够把大伯也拉到自己的战船上,和自己一起为未来的生活而努力奋斗。
  侄子眼睛里的诚恳和欢迎被齐博俭尽收眼底,齐博俭定定看齐修远半晌,嘴角一笑道:“大伯一直以来就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人,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选了灵水镇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做封地,不过大伯相信你也有你的道理,既如此……等你伯娘平安生产后,大伯就会带着你伯娘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灵水镇去,希望到时候,你能让大伯觉得……大伯的决定是正确的。”
  没想到齐博俭这么快就听出他言下之意的齐修远心头大喜,连忙再次许诺道:“定不敢让大伯和伯娘失望!”
  和自家大伯在城门口道别后,齐修远一行调转马头往清波县的方向而去。
  由于是头一回出远门的缘故,齐修述和齐练雯兄妹两个异常激动,时不时地就会拽着车窗外兄长的袖子问他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而策马随行在马车旁边的齐修远总能满足他们。秦父和秦母看着自家女婿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老怀大慰,只觉得能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修为高深又耐心体贴的女婿还真是他们老俩口捡到宝了。
  不过新鲜感这种情绪真的很难留存,转眼,兄妹两个就开始对外面那千篇一律的稻田和村落不感兴趣了。他们转而凑到秦父身边,兴致勃勃地听他讲一些修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
  秦母看着女儿的小叔子和小姑子被老顽童一样的丈夫蛊惑的如痴如醉、心驰神往的模样,就忍不住扑哧一乐。
  齐修远听着马车里的笑闹声,心里也暖洋洋的想起了远在灵水镇的妻儿……也不知道他们眼下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在发现他把他们的父母(阿公阿婆)带回来的时候,会有多欢喜多感谢他。
  越想,齐修远就越觉得归心似箭!
  就在这时,官道左侧的一缕杀气陡然被他捕捉!
  “有人偷袭——”齐修远瞳孔骤缩,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大家小心!”
  拱卫在马车周遭的护卫不约而同从腰间刀鞘里抽出自己的武器。听到女婿示警的秦父也心神一凛,手中黄光猛然一闪,整个人腾跃而起,马车的车顶也由此被他顶出一个破洞。
  说来迟那时快,齐修远前一刻才向身边人示警,后一刻已经有十数最低也是橙阶修为的蒙面黑衣人将马车附近围了个满满当当。转眼间就有数个护卫被黑衣人斩落马下,生死不知!
  “在下百川齐家齐修远,不知在下和诸位有何仇怨,”齐修远的身躯缓缓脱离马背,虚空而立地俯视着下方的黑衣人,“诸位要拦住在下的去路,与在下为难?”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刻意用粗嘎难听的嗓音对齐修远说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之所以要找你麻烦也是受人之托!你要识相的话,就乖乖横刀自刎,我们还能留你一个全尸!”黑衣人一面说一面同样脚下一点,直蹿虚空,他脚上那隐现的绿色光晕已经充分体现了他的修为——居然和齐修远的不相上下!
  “真是夸得好大的海口,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几位想要我齐修远的命,那就自己来拿吧!”齐修远冷笑一声,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长剑上已经没有片刻犹豫地朝着黑衣人直刺而去!
  “二哥!”眼瞅着自家二哥和那黑衣首领打起来齐修述心急如焚,忙不迭地就要冲到外面去帮忙,秦母赶紧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语无伦次地劝阻道:“别!千万别出去!你现在出去只会给你兄长添乱!”
  被秦母这样一提醒的齐修述神情顿时一僵,齐练雯也怕得满脸是泪地凑上来劝他,“三哥,你就是出去又能做什么呢,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马车里吧,二哥很强的,他很快就会打败坏人带我们去灵水镇见二嫂的!”
  齐修述惨笑一声,“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二哥和秦伯父在外面为了保护我们而拼命吗?”
  “修者之间的战斗,凡人冲上去就是找死,”秦母的语气很是坚定,“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给他们增添负担!”一面说还一面抬头去看即便身上已经挂彩但还是把马车护得牢牢的丈夫和女婿,“道君保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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