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自寻死路
化凡尘来了，他说轮回境何惧之有。
声音在寂静的演武场散开，白飞翔那压都众人难以呼吸的气息排山倒海而来。
下马威。
化凡尘却怡然不惧，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样，健步如飞保持着均匀的步伐踏上演武场。
那一刻，漫天压迫如同潮水般退却，白飞翔第一次略微正式的看向这个一袭酒红的少年。
不知道为何，那一袭酒红让他想起了白寒那一团犹如焰火的头发。
没由来的愤怒便从内心焚烧而上，杀意瞬间弥漫了双眼。
对，就是他，让白家三位天才都一次夭折。不管是白起还是白寒或者是荨涵都是白飞翔苦心栽培的苗子，可以说他们都是白家的希望。
可是如今，竟然尽数葬送在一个浑身没有丝毫灵力的家伙手里。
化凡尘若说是黑马，那这一匹黑马在白飞翔眼里已经比黑夜还要黑，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化凡尘挫骨扬灰。
贵宾台，龙羽看着那一袭酒红如同耀眼的云彩，不知道怎么说，当龙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时候。龙羽发现，断臂老头再次出现了。
“这次，我不得不承认而且佩服你的眼光。”龙羽说。
“算不得。”独臂老者自然就是诸葛鹰翼，同为轮回境强者显然比起龙羽沧桑无数倍，至少那空荡的袖管看起来让人内心没由来的一悲。
龙羽看着诸葛鹰翼的断臂欲言又止。
诸葛鹰翼也不打算提起，若不是因为化凡尘要对战白飞翔，诸葛鹰翼不会来到演武场，当初刺下那一剑就斩断了许多东西。
这一点龙羽心知肚明，只是这其中牵扯到诸多因素两人也没打算拿上台面来晒清楚罢了。
跟龙岚宗关系匪浅的是诸葛家族，不是诸葛鹰翼，这一点龙羽十分清楚。但他并不介意，他相信只要场上那个少年熬过今天，诸葛鹰翼总会有改变的那一天。
而同样相信那一天诸葛鹰翼自然会明白他的苦衷与难处。
这些姑且不讲。
诸葛鹰翼的目光没有顾及那一群长老与理事，看似无礼的举动根本没人在意。他们的目光都被一路缓缓踏步而来的化凡尘吸引。
化凡尘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只是他们一致认为，化凡尘今天很耀眼。耀眼到让不少长老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乎看到了早年的某些跳跃而过的影子。
无视那漫天威压，健步走上演武场如同闲庭信步。看着盯着铮亮光头的白飞翔，化凡尘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这一幕，看得无数武者动容。
化凡尘，不简单。
“你真的来了。”白飞翔说，他已经等了太久。
本有些愤怒的语气却渐渐开始转变得平淡无比，当化凡尘径直来到演武场中央那一刻，他的语气就已经如同一个和蔼的老人没有什么两样。他看着化凡尘的一举一动，化凡尘没有脱离他的视线，也没有跟狂热的冰龙之牙以及火热的围观武者打招呼。
“这还有假？”化凡尘说，嘴里充满了玩味，一点也不因为白飞翔是轮回境的武者而紧张或胆怯。
“来了就好，做好准备了？拜你所赐，我三位麟儿的仇让老夫彻夜难免，食不知味。所以，老夫希望你等下全力以赴。”白飞翔说，语气淡然，寒气愈升。“最好，叫的惨烈些，但我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给你个痛快，我会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白飞翔突然啰嗦了许多，化凡尘却能从他那平淡到语气中听出真切的杀意与恨意。
“相信我。”白飞翔说。
“我想，你会失望的。”化凡尘说，一点也不觉得白飞翔的威胁有多可怕。
白飞翔听到后，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希望如此。今日一战，若你在我手里接下三招，老夫认输，所有恩怨既往不咎。”白飞翔抬手，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若接不下，那便生死有命！”
演武场哗然。
无数视线聚焦在化凡尘身上，虽然只是不过三招，但是白飞翔乃是轮回境武者，而化凡尘浑身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都没有，这不禁让诸多武者眉头一皱。
这或许不是他们想要的决斗，若这样说来，化凡尘能接下白飞翔一招或许都是奢望。
白家跟化凡尘的恩怨，谁都知道。
但是，既然化凡尘已经接下挑战，显然不会认为白飞翔会留手。
“你怎么看。”
龙羽站起来，面对演武场成千山万的武者，他也不能改变什么，这一殿成立的确是大事，而且似乎以化凡尘的年纪和资历，打破了龙岚宗以往任何一殿之主的先例。
所以他看向化凡尘。
武者翘首以待，等待着化凡尘的答案。
“可以。”化凡尘说。
“好！”有武者情不自禁大喝，掌声雷动。
“不过，我也有条件。”化凡尘再说，看向白飞翔仍然一脸笑意。
“什么条件。”龙羽不惊讶，显然内心也构思过化凡尘是不是会提出对有利的条件，而他也准备好全力为化凡尘争取，毕竟这个坑是他不小心为化凡尘挖的。
“我要更改条件，顺便提加赌注。”化凡尘说，掌声突兀被掐死了一样，再度诡异的安静，因为化凡尘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甚至有武者认为他是破罐子破摔。
苏香香眉头一皱，血战天的大嗓门已经呼号而出。
“老大，我敬你是条汉子。”
“战神，战神！”
“战神，战神！”
“战神，战神！”
“战神，战神！”
冰龙之牙扯开嗓子咆哮，似乎恨不得将内脏都夹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飞出去。他们以此来表示对化凡尘的彻底支持与拥护。
化凡尘说，洒脱无比。
“若可以，我希望将条件改成我在你手下坚持一刻钟，若我赢了，我要一幅画，若输了，命你拿走！”
白飞翔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确定？”
“天地为证！”化凡尘一步踏出，彻底站在了白飞翔的攻击范围。
白飞翔看向龙羽。
龙羽显然也处于愕然，原本以为化凡尘会提出限制白飞翔实力之类的，没想到他却主动将接下三招改为了一刻钟。
这其中的差距太大了。
“真的不怕死，臭小子，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被我一巴掌拍死。”诸葛鹰翼小声呢喃，但贵宾席哪一个不是境界高深之辈，但无一不是选择装没听到。
龙羽看向诸葛鹰翼。
“别看我，他找死就让他去死，我告诉你，老/子连尸体都不会给他收。”诸葛鹰翼说完便离开了贵宾席，似乎连看下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但龙山却一直看着诸葛鹰翼的背影消失在了围观的武者群，方向便是演武场方向。
“嘴硬。”龙山摇头，目光却是看了看冰龙之牙阵前的血战天，然后内心一叹。“若没有化凡尘强势崛起，血战天才是上一届龙岚宗扶持的对象。
可惜，如今比起来，血战天尽管非常优秀，但比起如同太阳一样耀眼的化凡尘来说，他那点微弱的光芒早已被淹盖。
“化凡尘，你确定？”
“自然。”化凡尘抬头再次确认，这一次整个演武场都知道化凡尘将武斗的三招改成了一刻钟。
“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本宗也不干涉，只是……”
“生死有命。”化凡尘接下去。
“你要的画是白家主什么画。”龙羽觉得化凡尘选择拿命去争取的东西显然会是稀世珍宝。
白飞翔听到这里虽然不觉得化凡尘会赢过他，但是他也想知道化凡尘不惜以命获取的东西会是他藏品之中的哪一件。
但半个龙岚宗都知道他白飞翔喜好收集，手里不乏绝世珍品。
“说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只是恰好白家主有而小子贪恋这一口，所以只好想让白家主割爱了。”化凡尘。
“什么东西。”白飞翔内心愈发不明白化凡尘的意图。
“九子迎春图。”化凡尘说。
无数翘首以待的武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所以，显然谁都没有听说这九子迎春图是什么鬼。
但是既然化凡尘开口索要，那会不会是他们不知道的奇珍异宝。
“你确定是九子迎春图？”白飞翔内心将所有的藏品与珍稀之物想遍也没想到化凡尘要的竟然是他一直挂在偏殿的九子迎春图。
当下没有丝毫掩饰内心的惊讶，一副你没被吓傻的样子。
“小子就是喜欢乱七八糟的玩意，传说出自龙岚宗前辈的亲笔，我早就想亲自见识一番。”
“也罢，不过是九子迎春图，别说老夫口下无情。”白飞翔内心瞬间将那九子迎春图的来历前后思索了十多遍，确定那画不过是一副普通至极的画，唯一有点亮色的便只是它出自前几任宗主一位爱好极其玄杂的宗主亲笔。
而且的确有几分玄妙，只是经过多年揣摩，那一丝玄妙不过是那任宗主自身道蕴留下一丝残留罢了，没有什么秘密。
对于悟道境的武者或者略有裨益，但对于生死三境以上的武者来说，屁用都没有。
“若今日你没能去给我那麟儿谢罪，那九子迎春图老夫送你。”白飞翔再抬手，“顺便，老夫还赠你地阶功法苍龙诀一本。”
化凡尘眉头一掀。
这苍龙诀他可是听祝老说过，这苍龙诀乃是炼体的高阶功法，比起潜龙出渊又要高上不少，已是白飞翔藏品中的臻品之一。
只是由此以来，说明白飞翔下的杀心是有多么彻底。
毕竟地阶的功法即便白家财大气粗也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送人的。
“既然白家主如此盛情，小子就先行谢过。”化凡尘躬身行礼。
“既然如此，可准备好了。”白飞翔学着化凡尘的语气，但并不接受化凡尘行礼。错过身子后，“别说老夫欺负后生，老夫同样只出三招。”
不是白飞翔托大，而是一种自信。
在他彻底了解当中，化凡尘不过玄通境罢了。
玄通境的灵修，即便体修强大，也不会是他轮回境的一合之敌。
听起来生死三境跟轮回境只是差开一个境界。
但是生死三境其中有三个小境界，生死、涅槃，圆满。甚至这生死圆满之后还会有一个轮回劫，号称小轮回境界的轮回劫。没被轮回业火洗礼之前都算不得渡了轮回。而这一步骤让多少天之骄子陨落，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可想而知，轮回境也不是传说中的那般简单。
化凡尘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唯死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