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玉儿懂事。这事不怪你。”
  丁怡芳忙劝道。怕丁玉更难受。
  “还连累的安宁姑娘。姑姑,安宁姑娘真的不像市井传的那么不堪。”丁玉对安宁的帮助不知如何感激。
  “姑姑知道。那个姑娘是热心肠的孩子。但是你和敏儿要记住。那样的身份还是少接触的好。免不了是非。不是姑姑不知道感恩,而是咱们惹不起啊。”
  自身都难保。如何能言其他。她这些年忍辱负重,只盼着那个老太太坏事做尽,早日归西。这侯府也好早日分家。各自过活。那才是他们想要的。至于财产。没有也罢。
  丁玉点点头。安宁对她的好,只有先记着了。她现在还无力偿还。
  ——
  安宁此时正与娘聊的开心。
  “宁儿。不可顽皮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爹的孩子。揭了他的短处就是,何必自己动手动他。”骆馨兰不赞成女儿这做法。
  这样一来,就是与李玉珍明着对上了。女儿岂不是要时时的防着。
  “女儿没把他怎么样。不过吓唬了几下。那种人是渣。女儿还嫌手疼呢。您生气了啊?”
  那是老爹和别的女子生的孩子。娘肯定不会喜欢。何况还是那么个坏的。但是娘贤惠,应该能容得。可她不会,那就是老爹的背叛的结果。她容不下!见着一回就揍他一回。
  骆馨兰笑着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发。“娘生宁儿的气做什么。安庆让李玉珍教坏了。你爹应该不清楚他的秉性。娘是怕你吃亏了。”
  安宁往娘的身上靠了靠。“宁儿不会的,老爹知道了也不怕。女儿现在怎么也是皇上指婚住在这里的。为非作歹也没人敢说个不是出来。顶多去外面散布闲话。随他们怎么做。”
  骆馨兰欣慰的同时,也心疼。女儿这么小,却能把事情看的这么通透。这得经历了多少事。
  “宁儿不怕人言可畏?”
  “那是他们妒忌。哈,难道女子就得忍气吞声啊,女儿做了她们不敢做的。活自己的,让他们说去。”
  安宁满不在乎。
  “呵,还本事了。这话和娘说了,往后不可张口就说啊。”骆馨兰想到,若在从前,她定会斥责女儿这么做不对。不是大家闺秀所为。
  如今不同,她谨守闺阁的约束过了这么多年。却没有半点的幸福留下。还坚持什么呢?见到女儿这么放得下。她的心里庆幸。女儿没有像她一样。
  “是,母亲大人!”
  “淘气!”骆馨兰的笑容很美。
  小喜在门口看的高兴。姑娘与夫人现在更像了。夫人越发的好起来。脸上有了光泽。笑容多了。等甜儿姐姐回来定会大吃一惊的。
  “娘,你也该出门走动走动了。别闷着。”安宁道。
  “宁儿说的是。出去吓吓他们也好。呵呵——”
  骆馨兰只是这么一说。还没到时机。
  “娘,您也有邪恶的想法嘛。宁儿喜欢!娘,您身上真香!”安宁耍赖。腻在骆馨兰身上。
  骆馨兰任她腻着。母女两个就这么依偎在一起。
  ——
  “侯——”
  小喜一惊。刚要出口。安正辰制止。小喜只得不再出声。
  安正辰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屋子。
  看着安宁河骆馨兰相依偎的似是睡着了。心下怎么看都觉得柔软。刚刚在门口听到的汇报,根本就无法往这丫头的身上想。此时这么恬静的脸儿,怎么会大打出手?
  有也是安庆的不是。安定若是知道老爹这个想法,估计会给他点赞。老爹英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啊。
  骆馨兰有感觉。睁开眼看到了安正辰。
  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有些许的茫然。安正辰见此坐到了一旁。
  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们。
  骆馨兰心里叫苦。他怎么来的这么勤快?与那李玉珍不是好的不得了。来了她也无甚欢喜。以前听他一个人对着她说话。她只是听着而已。难道是心里的感情淡了。应该是没有,她承认妒忌了。李玉珍的到来把一切都打乱了。然后就是宁儿没有了。她如何还有心思去爱。
  侯爷有家国大事。男子的世界里,给予女子的又有几分是她们所希望的?当年的花前月下不过是镜花水月。是男子们适时的调剂品。过了那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了。
  她如今有女儿就满足了。其他的。没有奢望。
  对安正辰的表现,她以为坚持不了几日。
  “安姑娘累了。小喜。扶着安姑娘去休息下。”安正辰吩咐道。
  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安正辰也有些不自在。
  安宁一动也醒了。眼珠转了转。便看到了安正辰。
  “侯爷,我今天打了安庆。您要不要治我的罪?”安宁把脑袋从骆馨兰的怀里钻出来。头发有点乱。稚气天真的模样令人心都跟着柔起来。
  安正辰看着不知怎么就乐了。看着她的样子很有趣。“治罪,我想想该如何治,罚你天天陪着夫人可好?”
  “侯爷您真是太好了!大好人!那个——那个——”
  安宁差点说那个安庆没一点像你。不是个好东西。
  “那个什么?”安正辰问道。
  “没那个什么。侯爷明辨是非,不宜偏私,帮理不帮亲——还有什么词能形容来着。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侯爷您真好!”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啊!起码不是不明是非的护短。对老爹的印象改观了几分。
  安宁耍宝道。骆馨兰忍住笑。再看安正辰侯爷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笑意不减。父女之间也有感应吧。她不禁想到。
  这个率真的孩子令人无法讨厌。安正辰心中一叹。让她代替宁儿陪陪妻子也好。
  “日后谁欺负了你。尽管告诉我。本侯会为你做主。”
  安宁眼睛睁大。心道老爹是什么意思?“先谢过侯爷。”
  她起身行了礼。骆馨兰随后又拉住她的手。母女两个坐到一处。安宁让小喜把棋盘拿来。老爹在,娘不得说话。只要做别的。下棋好了。
  小喜不一会准备齐全。安正辰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骆馨兰记得棋如何下。很高兴。没想到安宁也会下棋。
  她故意走错让着骆馨兰,却连连悔棋。他不会看错。于棋,他是高手。瞒不过的他的眼睛。
  看着安宁的眼神,多了一抹深究。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山匪姑娘吗?短短的接触让他以为不尽然。
  “我要悔棋嘛,换一步,就一步!”
  娘的棋下的很好。她自己不过是看得棋谱多,真正的对弈起来不见得能赢。耍赖因为好玩,那么认真做什么。
  老爹这会儿看得认真,估计也是看出来了。看出来就看出来。没事让他合计去吧。
  反正她现在不认他。因为他现在还不够格。首先娘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受了那么多的苦。再有他有别的女人,让娘伤心。还有对那个仇人老太婆恭敬叫娘。好比认贼作父——她想出了好几条不合格的地方。
  今日的事情如果他见到她责问的话。依着自己的脾气,就算不当面与他翻脸。也必不会对他再有好感了。
  碍于娘的感情。她也许会接受。但意义上是不同的。
  “侯爷,老太太那边请您过去一趟。”小喜进来禀报道。
  安正辰微微皱了下眉。安宁手底下没停。骆馨兰同样没抬头。
  “安姑娘,烦劳你陪我夫人。”
  “侯爷请便。”安宁巴不得他赶快走。再不走娘哪下忘了说出话来,就穿帮了。因为娘此时忍得很辛苦。
  第163章 动之以情
  李如枚得知安庆被打。心疼得不得了。安庆的脾气秉性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暗暗地埋怨李玉珍对孩子溺爱无度。她也狠不下心来责怪。在侯府中谁都不敢动他一根头发,今日却让安宁那丫头给打的那么重。她心中这口气难以咽下。
  安正辰回府只过去瞧了一眼。并未言其他。她不免有些担心。交代了李玉珍几句。便命人去找安正辰。
  “给老太太请安。”安正辰进来。吴嬷嬷为前忙后的跟着。其他的丫鬟婆子不敢上前。
  李如枚见安正辰面色如常。心便放下了不少。“侯爷来了。快坐。”
  屋中上下都称呼李如枚为老太太,安正辰也这么称呼。除了安明瑞喊娘之外。
  安正辰坐下。等着老太太说话。“你们都下去吧。”李如枚让丫鬟婆子都出去。吴嬷嬷也不例外。心里多少不舒服。这几天卢嬷嬷不在,没人与她在老太太跟前争宠。她号令整个的院子。别提多神气。
  安正辰知道老太太这是有话要说了。
  李如枚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的男子。越发的像老侯爷。心中颇为难受。
  “儿啊,为娘叫你来,是想说几句心里话。”
  “儿子听着。”安正辰说道。
  李如枚一叹。“今天庆儿让安姑娘打了,你是知道的。这事也不能全怪安姑娘,庆儿的毛病也不少。唉——”
  “是儿子疏于管教。让您费心了。”安正辰目光微微的下垂。看不出眼中的情绪。
  李如枚继续说道:“你忙于公务,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是珍儿做的不够好。她如今也该好好的管家了。不然这还聊得。娘只想知道那位安姑娘的婚期定了没有。这样下去不大好,在咱们侯府里头万一有什么事。没法向皇上交代啊!”
  安正辰道:“婚期还没有定。一切要看皇上的意思。您担心的不无道理。今日庆儿的事是个教训。以后派人看着他去学堂。不得中途回府到内宅。安姑娘那边,告诉府中的人远着就是。尽量避免矛盾。”
  李如枚心里的不快压下。面上温和。“娘知道你的难处。圣意难猜。娘也帮不上你什么。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在撑着。如今你能独当一面。娘很欣慰。”
  安正辰微微的动容。“全凭娘的爱护才有孩儿的今日。”
  李如枚面上泛起慈爱。“说这话做什么,娘打心眼里高兴。瞧我,这是怎么了,都是偏心庆儿闹的,那小子是该严加管教了。在家里都敢如此,出去了指不定会如何。年纪也不小了,一般人家也该说亲。咱们家里也不能留的太久了。还有雅儿,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那脾气也是个受不得委屈的。”
  安正辰点了点头。“您和玉珍拿主意就是。您的眼光儿子哪里信不过。”
  李如枚满意安正辰的话。只要这个儿子的心在她这边。对她孝顺,万事都好办。就怕他哪天察觉出异样。她这些年的铺垫都会成为泡影。
  “只是——雅儿和庆儿的身份到底与嫡出差了一层。他们是你的孩子。娘觉着把他们放在馨兰的名下是不是更好些?”
  李如枚看着安正辰的眼睛。这个话题,从前也提起过。但是安正辰没有答应,以怕李玉珍伤心为理由。尽管李玉珍说不伤心。他却不信,自己的孩子记在别人的名下。哪有不伤心的道理?
  她能说这是他们盼望的话吗?当然不能。
  当年安宁的事情对安正辰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她之所以留着骆馨兰就是怕安正辰从中发现什么。留着那个女人唯一的障碍便是李玉珍不能扶正。这也是李玉珍的心病。
  安正辰露出几分为难。“玉珍和两个孩子若是愿意我也不会阻拦。只是也要征求一下馨兰的意愿才好。”
  李如枚点头,却又诧异道:“馨兰有了好转,能听得明白?”
  安正辰顿了下。“我想她能明白的。只是需要时间。”
  李如枚眉头皱了皱。“难为你对她这么痴心。那孩子这些年苦在自己的圈子里,不肯走出来。唉,说起来当年妖怪只怪娘,听信旁言左道。不然她们母女哪会长途奔波。也不至于出了那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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