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蓝傅研收工回来看到只有汤蕴霓坐在柜檯前时问：「罄呢？」
  「哦！她跟小靖他们去树林之眼，说九点以前就会回来。」汤蕴霓微笑说。
  「哦……」这臭小鬼！不是跟她说过只要汤蕴霓在她就不准出去玩吗！虽然蓝傅研也知道一定是汤蕴霓允许的，他还是觉得蓝语罄很白目！
  「你今天忙到比较晚，吃了吗？」
  「还没吃。」
  「我有煮，去热给你吃。」汤蕴霓起身说。
  「噢不、不！我自己用！」蓝傅研连忙阻止，便自己走进去厨房把东西热一热的全放在一个大碗里又走出来挤进去柜台里坐在汤蕴霓身边说：「臭小鬼没有陪你，我陪你。」
  「是我叫她出去玩的。」
  「哇丢灾……」
  汤蕴霓看蓝傅研挖一大口饭配菜吃再度紧张问：「好吃吗？」
  「嗯嗯！好吃。」
  「你可以老实告诉我，因为我发现小罄都吃不多……」
  「哦。真的好吃，而你不用想太多，从小到大叫她吃饭像要她吃屎一样，就算是我老婆在也是餐餐要逼着她把饭吃完。你不可以让她边玩电动或边看电视吃饭，她会吃一百年这么久还吃不完。」
  「哦……我会让她看一下漫画。」
  「不行，你要像隻老虎盯着她，她就会发抖了，当然很多时候我老婆会炸些可乐饼或布丁酥引诱她把饭吃完就可以吃这些。」汤蕴霓笑出来想起好几个月前蓝语罄跟她抱怨李昊靖偷吃她的布丁酥。「还有她超爱喝玉米浓汤，但你不可以老是煮玉米浓汤，她就不吃饭只会喝玉米浓汤。」
  「ok……我知道要怎么让她乖乖吃饭了。」
  「不可以心软唷⸺而且我发现你都没煮菜。」蓝傅研翻搅碗中物说。
  「因为她不喜欢吃嘛。」
  「呃，说到底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管她好不好？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帮我们煮饭啦……」便把碗放下抽张卫生纸擦乾净嘴巴后看着汤蕴霓说：「她真的要吃什么自己去想办法，你太宠情人会把情人宠坏啦。」
  「我只是很想照顾她嘛。」
  「她也要照顾你啊。死小鬼还是给我跑出去玩丢女朋友在家……我真的会被她气死！」
  「是我哄骗她出去玩的……」蓝傅研傻眼看着汤蕴霓。「你总也会想跟朋友出去吧？而且九点回来是她跟我说的，我本来跟她说玩得尽兴点，她说不想把我丢在这边太久，所以九点就会回来。」
  「你怎么哄骗她？」
  「她不出去玩我也没必要来了，她就赶紧跑出去了。」
  蓝傅研手支下巴说：「算她还知道女朋友比较重要……」
  「我知道她很重视我并且很听我的话，下午的时候她说有我陪她玩就够了，所以迟迟没有打电话回覆小靖他们要约几点去树林之眼，是我觉得她还是要有朋友。」
  「喔……干嘛不要就你陪她玩便好了？」
  「等我学会爬树吧……还有我还在克服抓鱼，我有点怕滑溜感。」
  蓝傅研哭笑不得捧起碗继续吃着说：「既然这样不用为了她学抓鱼啦……」
  「我想陪她嘛。」
  蓝傅研咀嚼食物看着汤蕴霓，吞下后语重说：「我女儿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嗯？」
  「我不是在说我女儿没价值……可是，你要的好像就是罄这样子就好了，好像最基本的要求是她爱着你就好，其他的可以都不要，但这样就够了吗？爱情……不是只要爱着你就好其他事都不用做吧？」
  「她没有什么事都不做呀。」
  「是没错，我的意思是……你看你现在根本天天来，罄不希望你太累说要去找你，你也不要；你有正职工作，下班回到这里又要帮我们煮饭、打理家事、顾店还要陪那臭小鬼玩耍，假日你甚至还把她的房务工作都做走，或许你真的很爱罄，但她真的值得你做到这样吗？」
  「不值得我不会这么做。」
  「你会中风的。」蓝傅研把碗放下思考片刻后说：「你只是她女朋友⸺当然我不是说女朋友的身分微不足道⸺不是她老婆，就算是她老婆也不需要这么做吧？你有你的工作、你的生活也还有你的健康呀。
  我要说的是，就算假如你真的是她老婆，我也不希望你做到这个样子，就像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要求我女儿⸺我的天啊！你做得还比我老婆多。」又看着汤蕴霓说：「当然我很感动，真的，想不到罄能跟我一样幸运的遇到像芳瑜那样的女孩，但像你这样的女人……」
  汤蕴霓敏感打断问：「怎样的女人？」
  对于汤蕴霓特别在意的口吻让蓝傅研疑惑了几秒但还是先不多想，理所当然回：「就是很特别的女人啊。会懂得爱自己的女人，有自我的女人，不需要为了我家那臭小鬼奉献这么多吧？她才该每天去找你！虽然她也有这份工作，但起码还有我帮她，你的工作有人协助你吗？还要这样跑来跑去……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你这么做！」
  汤蕴霓哦了一声后笑出来，眼神变得深邃的看着蓝傅研说：「就凭着你这段话……一切便值得了。」
  「嗯？」
  汤蕴霓沉默许久后娓娓道来：「我姊姊曾经跟我说像我这样的女人……一定很看不起她吧？为了她老公而捨弃前途看好的事业嫁过去一个鸟不生蛋的小岛帮老公经营名不见经传的民宿，像我这种女人一定看不起她这种夫唱妇随的女人吧？
  我当初选择来台中，小默也跟我说为什么选择过来？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几个朋友安慰她说像我这样的女人，当然是以事业为主。像我这样的女人……像我这样的女人⸺不管是小默、登彦或是我的朋友，他们为什么从来没有去想过⸺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应该"为你们留下来？这难道不是我来选择的吗？你们凭什么认为我才是该为了你们奉献一切的一方？」蓝傅研才明白汤蕴霓为什么会打断他的话。「但其实我也是遇到小罄后……才渐渐看清楚我到底是怎样的女人。」便转过头微笑说：「其实就跟我母亲还有姊姊一样的女人。」
  蓝傅研垂落眉头凝望汤蕴霓眼中的柔情似水后用三根指腹掩住唇，双眼潮湿看着汤蕴霓好一会儿后说：「我女儿嫁给你好了……任你使用。」
  汤蕴霓笑出来看着蓝傅研双手在脸颊旁搧风的呼着气并猛眨眼睛把眼泪眨乾的模样很逗趣而笑得更开怀。
  蓝傅研用指头捻走眼角残泪后看着汤蕴霓说：「虽然我已经这么看待你了，但……你愿意成为我们蓝家的一份子吗？」汤蕴霓张大眼。「虽然成为蓝家人不会比成为杨家人过得那么好……」
  「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喔……对不起啦……但……我们不会亏待你的，我跟老婆其实有替罄存一笔满可观的积蓄，可以在市区买个舒适的小窝给你和罄住，名下是你的，然后你不要再来来回回帮我们经营这间民宿，我会叫罄……」
  「我才不要这些。」
  「吼唷……你可不可以要点什么？」
  「我要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