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张妈

  林凡先送小怡回到学校，自己才回到家。到家时已经是将近十一点的深夜。让林凡感到意外的是，客厅的灯是暗着的，但张颖卧室的灯却依旧亮着。
  “这么晚还没睡呢？”林凡心里嘀咕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去，见张颖的房门紧紧闭着，这大晚上的也不好意思去敲人家女孩子的门。
  或许她在追韩剧吧，追到这么晚。林凡在心里嘀咕一句，挠挠头走进卫生间，一番洗漱之后也就睡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林凡被一阵莫名其妙的争执给吵醒了。
  “你得帮帮你弟弟，你弟弟马上结婚了，对方彩礼钱就要十五万。这钱我们拿不出来，你得要拿啊。”
  “妈，不是我不拿，是我没钱了。上次你们给我弟买房，我把我所有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我工作这几年也就攒下那么多。”
  张颖她妈妈来了？林凡微微一愣，从床上一个鱼跃打挺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果然，林凡看到张颖身前站着一个五十多的长辈，那女人上身穿着乡下常见的大花衬衫，下身着一条浅蓝色水洗的工装裤。脚下，一双小黑皮鞋。打扮还算干净。
  “这，这是？”老女人一见林凡走出来，愣了一下，看看林凡又看看张颖。
  张颖当即俏脸一红说道：“妈，这我一起租房子的人，您别乱想。”
  林凡见张颖开口叫妈了，这确定是张颖她妈，也礼貌的笑着喊了一声：“伯母。”
  “哦，也是租房子的啊。”张妈一听林凡也是租房子的租客，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就当没有看到林凡一样，转头继续苦着脸和张颖说话：
  “颖啊，你看爸妈养你这么多年。真的是不容易。现在家里有点困难了，你不能看着不管啊。”
  她母女两人说话，林凡站在那也觉得尴尬，干脆走进了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听着她们母女两的对话。
  “妈，我是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张颖似乎被张妈逼的都快疯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你就胡说，你都租这么好的房子，我看那些电视里的小年轻出来奋斗，都不会租这么大的房子，你看，冰箱、洗衣机、电视、沙发，要什么有什么，你哥那买的新房里这些东西都还没置办呢，你生活比你哥还好。”张妈又是一顿数落，顿了顿接着说道：
  “颖啊，要不你看这样，我看你这房子租的挺贵的，这房租交了有一年半年吧？要不你先把房租给退了？你哥结个婚不容易……。”
  卧槽，林凡在卫生间里听到这话，差点没握紧牙刷自己把自己捅死。这张妈还是张颖的亲妈吗？为了儿子买房把她继续掏空不说，这又为了儿子结婚逼着张颖退房。
  “妈，这房子是别人免费让我和林凡住的。妈，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这小学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能借的我都借过了，现在别人都不敢接我电话了，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张颖和张妈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哀求一个高利贷在容她几天还债。
  “不行，你哥亲家逼着呢，今天不给彩礼，就让别人家娶了。”张妈不依不饶的说道。那模样林凡看着实在可恶，要不是她是张颖亲妈，林凡早就拿扫把打她出去了。
  “妈，你等等。”张颖被她妈逼得没有办法，只有往卫生间走来，轻轻的敲了敲林凡的门。
  林凡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打开门故作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张颖眼眶湿润润的，沿着眼睛那一圈都是红的；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低头轻声说道：“林凡，上次，上次你借我那钱，能，能不能再先借我用，用一段时间。”
  此时站在张颖身前的林凡，都能感觉到张颖内心的尴尬与羞愧；可她又没有办法，那只顾儿子不顾女儿的张妈正在门口咄咄逼人。
  “你这样，她们越会一缺钱就来逼你。你应该学会拒绝。”林凡望着愁眉苦脸的张颖，小声说道。
  “可她是我妈，生我养我这么大的妈妈。”张颖摇摇头，压低了声音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林凡，你就帮帮我吧。”
  哎。林凡在心里叹了一声，难就难在那人是张颖的妈妈；点点头，林凡从口袋里把那张卡掏了出来给张颖递了过去。
  “谢谢，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你。”张颖咬着嘴唇接过林凡的卡，转身走到了客厅，把银行卡交给了张妈：“妈，这里是将近十万块钱。我问我同事借的，我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你和我爸在想想办法吧。”
  “哦。”林凡透过卫生间的镜子，看到那张妈一把抢过了银行卡却还是面露不满的“哦”了一声，她白了一眼张颖说道：“你这不是有钱吗，女孩子要那么存那么多钱干嘛，以后嫁人，那钱不都是别人家的了。我先走了，还要赶回去给你爸和你弟弟做饭。”
  拿了钱，张妈二话不说转头就走，留下张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林凡擦干脸，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看坐在沙发上的张颖轻声说道：
  “马上要上班了，你要在坐在那发呆，可要迟到了哦。”
  “哦，哦。”张颖仿若被林凡一句话从梦中点醒，她连忙站起身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那嘴中一直呢喃着：“上班，上班，我可不能没有工作。”
  忽然，这么一瞬间林凡有些心疼张颖。希望，那张妈知道她女儿真的没钱了，这是最后一次逼她吧。
  周一早上，郁义汗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全校师生感受到他“灭绝师太”一般的气息。
  早上七点开始，他就手拿着一把戒尺往校门口一站，过往学生一个一个要想进学校，都得先过他那一双毒辣的眼睛。稍有不对，说表情慌张的就会被他拦下来。每周一，那简直是走读生的噩梦。
  很多人本市的走读生后来选择住校，大都是因为受不了那双给他们带来阴影的眼睛。
  他那眼睛看的过往的学生纷纷低下头，快步穿过校门，屁都不敢放一个。由此可见郁义汗给这些学生心理造成的阴影到底有多大。
  郁义汗见林凡和张颖两人走了过来，眼睛一眯，晃悠着手里的戒尺就上前把两人拦了下来。
  “干嘛，我又不是学生，你眼睛有毛病啊？”林凡两眼一瞪，那郁义汗吞吞口水，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看来林凡把他丢进垃圾桶那一次，还是让他的身体老老实实的记住了的。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告诉你林凡；不要以为有校董罩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今天是周一，没几天教育局的人就要来检查了。你可没有教师资格证，你还能当几天老师？”郁义汗说道激动处，脚都跟着身子一起垫了起来；林凡感觉他下一秒就要飞上天了。
  郁义汗从林凡进这学校第一天起，就想着要把他赶出学校；前面几次设下陷阱都被林凡一一躺过，再后来那李豪都已经放弃，没有一点声音，但郁义汗自己心有不甘。
  本来教育局这次检查只涉及公立学校范围，他自己偷偷写了一封举报信丢到了教育局的信箱里，匿名举报佳海大学有不规范的行为。
  这事儿还真让林凡头疼的很，他理都不理这姓郁的和那张颖往学校里面走去。有些烦躁的林凡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皱着眉头想对策。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张颖在一旁，见林凡满脸郁闷，轻声的提醒了他一句：“其实你是教体育的，南湘市教育局对体育老师的任职资格规定不是硬性要求教师资格证。如果没有那东西，也不是不能当体育老师，不过。”
  林凡一听，原来还有变通的办法，自己都不知道还一直死磕在这教师资格证上呢。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凡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对学校的文体建设作出突出的贡献与建设，比如获奖。”张颖停住脚步，抬起一根手指头在林凡面前晃了晃：“我想起来了！咱们省正在举行大学生篮球赛，这几天是市里选拔赛呢，你可以组织你们班的人打比赛，明天好像就是初赛，只要赢了初赛打进市里决赛那就有机会代表市里去参加省赛，那就等于是种子选手，那在比赛结果没有出来前教育局的人不会对你进行处分的。到时候你拿了冠军，那就是为学校以及全市文体建设作出突出的贡献，那有没有教师资格证都无所谓了。”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林凡点了点头问道：“那这比赛，我可以上场打吗？”
  “不能，你是老师，如果你在你们班拉了个队伍起来那你就是教练，肯定不能上场的。”张颖摇摇头说道。
  林凡一听心就凉了一半，就自己末日班那些个懒家伙，让他们跑个接力赛都不愿意还全上的女生，难不成自己这次又要组个女子篮球队去打比赛？想想林凡这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
  “虽然不一定能有个比赛结果，不过我觉得如果你想你们班的那些学生真正的把这个班当成自己家，你得培养他们的集体荣誉感，那次接力跑你就做的很好啊，不过那是你的功劳，与他们无关，所以没多久他们就忘了。”张颖笑着和林凡说起了自己做班主任带班的经验：
  “这次篮球比赛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啊，而且末日班的学生可能成绩都不好，也顽皮但都是一群很有活力的孩子，打篮球他们不一定比不上别人。”
  林凡听到张颖的话，脑子里一下想到了陈华、黄飞、黄鸿还有周楷那个胖子这一行人强壮的身形。
  不管了，林凡心想：反正也算能拖一段时间，至少能拖到比赛结束。自己的好想想怎么忽悠自己班上那群学生，参加这个比赛；而且像张颖说的那样他们可能也真的需要一场集体比赛来塑造一下末日班的灵魂。
  “等回到办公室你教我报名。”林凡说道。
  “诶？”张颖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你不用跟你们班的学生们商量一下么？”
  林凡嘴角微微往上一翘，坏笑一声说道：“不用，我有办法让他们乖乖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