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禅昔坚定的眼神里忽然闪动起了泪光,他看着我的脸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不见,难道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些吗?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我都做些什么了,不问问我是否过得好……”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早就开始了新生活。”我忍住眼泪,看着禅昔说道。
  “我也想忘了你,因为我一直明白,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是,我却常常在梦里看见你的眼神,看见你在黑暗里孤独地哭泣,我想抱住你,给你温暖。”禅昔哀伤地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
  “你死心吧,我们最多只可以做朋友。”我看着禅昔狠心地说道。
  禅昔听完我的话,半天没有回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拉着被子盖在胸前,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他俊美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再狠心的话,我也说不出口了。
  “你睡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天亮后,我就离开。”禅昔看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忽然开口对我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温暖平和的眼神,我又安然地躺下了,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因为我知道他是傻和尚,他不会欺骗我,更不会伤害我。
  清晨,在浓郁的米粥香里,我醒了过来,看见禅昔坐在我床边,静静地看着我,对我说道:“我熬了粥,你起来吧,我去楼下等你。”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房间了,换好衣服洗漱完后,我来到了楼下裁缝铺里,看见裁缝铺大门已经打开了,清晨的阳光洒在门口的青石上,禅昔在拿着扫把扫地,小圆桌上有一碗飘着热气的米粥,忽然间,我就被这样的气氛催眠,看着禅昔的背影,我坐到了小圆桌前,喝起了他亲手给我熬的粥。
  粥的味道,清清淡淡,但是却很合我的胃口,暖暖的,从舌尖一直暖到我的心底。
  上午的时候,禅昔告诉我,他是从广东赶回来的,前天听城里的朋友告诉他,说在云夕城看到过我,他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专程来看我了,这些年他一直到处托人在找我。
  我问他在做什么生意,他告诉我他在沿海做外贸生意,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手底下有几百人,那把枪是一个外国朋友送他的,其实枪里没有子弹,一般他从来不拿出来。
  我看着他成熟的打扮,微微发福的身材,问道:“你应该成家了吧?看起来你身边的女人把你照顾得很好。”
  禅昔忽然笑了起来,对我说道:“这些年接触过不少女人,确实有很优秀的女人想走进我的生活,我甚至在一次和客户应酬的时候,一次喝多了点,吻了一个女人,因为她的眼睛像你,我差点就犯了错,还好我心里清楚,那不是你,从那以后我就戒酒了。”
  “傻和尚,就算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那也不算犯错啊。”我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淡淡地笑着说道。
  “那是犯错,那样做,对那个女人不公平。”禅昔看着我,严肃地说道。
  “你太善良了。”我看着禅昔低声说道。
  “其实,男人的世界除了女人,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去为之奋斗,你也知道,当年我害死了二十多个兄弟,为了挣钱养活他们的家人,我最初是在上海到广东那一带的码头当搬运工,还有帮忙在海上运货,后来接触了几个外国老板,我就慢慢跟他们学习说英文,去年,我攒够了足够的人脉和资金,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我很忙的,忙得没时间多看那些女人一眼,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在梦里看见你。”禅昔淡然地看着我说道。
  “如果薛世人能学你走正途,那该多好。”我听完禅昔的话,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薛世人?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五年前我回来过,到处找你,后来找到了石峰上,发现石峰上的狼群和鸟兽们哀嚎一片,我一打听,原来是他们的主人薛世人被狐妖杀死了,还将他的心脏挖走了,剥了他的皮。去年冬天我又去石峰了,希望能打听到你的消息,因为我根本不敢相信他就那么死了,可是我却发现如今的石峰早已经变了模样,那些鸟兽失去主人后,早已经各自离开了,石峰上一片荒芜。”禅昔皱着眉,看着我说道。
  第224章 :亡者再次归来
  “不会的,他没有死,前天我还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乞丐,那乞丐身上的疤痕都和他一样,他一定是给自己换了副皮囊,重新活了下来,也许他就隐藏在我附近。”我看着禅昔坚定地说道。
  “你也说了,那乞丐只是长得像他而已,你可能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的离开,才会自己欺骗自己,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他一直活着,别傻了,你不会是还在等他吧?”禅昔看着我的眼睛,轻声叹道。
  “我没有骗自己,是他真的没有死。”我坚定地重复道。
  “跟我去广东吧,换一片天地,我可以支持你,帮你在那边开一个更大的裁缝铺。你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不然你只会越陷越深。”禅昔担忧地看着我说道。
  “我还不能走,很多事情我还没弄明白,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真相。”我看着禅昔冷静地说道。
  禅昔无奈地看着我,对我说道:“我可能还会在这里待几天,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你的裁缝铺住,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可以去外面找家旅馆。”
  “你还是住在外面吧,如果孟君朗知道你住在了裁缝铺,他一定会误会我的。”我看着禅昔说道。
  “那好,你先忙吧,昨夜担心你,我一夜未睡,我出去找家旅馆休息会儿,晚点来看你。”禅昔淡然地应道,起身出门,开车走了。
  禅昔离开后,我拿出昨天画好的新嫁衣设计图,再仔细修改了一番,等着昨天那对母女来看样图。
  果然这对母女很守时,她们如约再次来到了裁缝铺,那姑娘看了我的设计图,当场就兴奋地笑了起来,没有要求再改,选好了布料付了定金后,我给她量了尺寸,承诺三天后可以来取新嫁衣,她们满意地离开了。
  我开始认真地按照那位准新娘的尺寸剪纸样,忙起来的时候,连时间都忘了,直到禅昔将车停在了裁缝铺门外,提着打包来的饭菜,我才想起来,我忘了做午饭了。
  “睡了一天了,现在都下午四点了,我刚从外面餐厅买来的饭,你陪我吃点吧。”禅昔不知道我连午饭都没吃,提着几盒饭菜来到了裁缝铺,一边摆着碗筷,一边对我说道。
  “都四点了?我都忘了……”我洗完手,来到了小圆桌前,拿起筷子,才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饿,自顾自地大口吃了起来。
  “姑娘,你是多饿啊?你不会没吃午饭吧?”禅昔笑着看着只顾着吃饭连头也不抬一下的我问道。
  “谢谢你送来的饭,我,我忘了午饭的时间了。”我边埋头吃饭边回答道。
  “啊?快吃吧,多吃点。”禅昔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无奈地笑道。
  傍晚的时候,禅昔亲自烧开水,沏了壶茶,让我停下手里的活儿,陪他坐会儿,喝喝茶,聊聊天,我走到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说道:“天快黑了,我该关裁缝铺的门了。”
  “嗯,我知道,我马上走,我是希望了解一下你说的你的那个未婚夫,他,对你好吗?”禅昔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轻声问道。
  “他是省城孟家的少爷,是我父亲以前的学生,他父亲和我父亲以前是朋友,他,他对我挺好的,只是脾气有点大。”我看着禅昔轻声答道。
  “孟,孟什么来着?”禅昔轻声问道。
  “孟君朗。”我答道。
  “哦,原来是他们家,我和他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他父亲对他好像不满意,经常在我这里抱怨,说他的儿子和我年纪差不多,却整天不务正业,没想到你的未婚夫竟然就是他。”禅昔看着我轻声说道。
  “君朗他不是不务正业,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他只是不喜欢插手他爹的生意罢了。”我看着禅昔解释道。
  “嗯,你还没嫁过去呢,就帮着他说话呢。人好不好,你自己喜欢最重要。可是我看你根本不是做大户人家的少夫人的模样,孟家老爷和夫人,我基本都了解,他们要的儿媳妇,就是娶到家里头,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我观察你拿剪刀的那个精神头,你是有自己想法的新时代女性,绝对不是那种传统女人。”禅昔看着我低声分析道。
  “他们也许看不上我这样的儿媳妇,我也不一定非要嫁过去。反正师父生前告诉我,让我这辈子都不要想着成家生子的事,让我专心做好裁缝铺的生意就够了。”我喝了口茶,漠然地答道。
  “你,怎样都好。”禅昔淡淡地笑着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禅昔清澈的眼睛,心里感叹:如果他也像你一样,纯粹简单,没有那么多秘密瞒着我,没有那么的无可奈何,那该多好。
  禅昔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感觉到他指尖的柔情和温度,脑海里刹那间涌现我与他在沙漠里赤裸裸地拥抱在一起缠绵的画面,突然浑身像触电了一般,我慌忙地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天要黑了,我要关门了,你该走了。”
  “你还是五年前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你关门吧,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禅昔看着我说道,起身走向了门外。
  我站在大门口,目送着禅昔开着车子离开,忽然我看见街道拐弯处停着一辆车,好像是君朗的车,车子朝着裁缝铺的方向开了过来,果然是君朗来了。他一下车就一脸醋意地走了进来,把裁缝铺的大门一关,怒气冲冲地抓着我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又和他纠缠到一起了?”
  我冷静地看着孟君朗的眼神,知道他彻底暴露了,他忘了自己现在不是薛世人了,而是出国留学刚回来不久的孟君朗,孟君朗根本不认识傻和尚禅昔,而只有薛世人知道他,只有他知道我在沙漠里与傻和尚的那一段纠缠。
  为了彻底激怒他,让他在我眼前再也无法伪装下去,我盯着他的眼睛撒谎道:“是,我们又纠缠到一起了,他昨天晚上就来了,他在我房间陪了我一晚上!”
  “你,你这个女人……”孟君朗的眼睛里霎时间闪烁起泪光,他捏着拳头难过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捏碎了才解恨,却忍住了心底的怒火,转身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身旁的小圆桌上,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被他的拳头砸翻了,滚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我弯腰到地上,一声不响地捡着地上的碎瓷片,等待着他继续爆发他的愤怒,等待着彻彻底底地在我面前暴露原形。
  孟君朗一把捏起我手里的碎瓷片,捏在自己的掌心里,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他却红着眼眶瞪着我,拳头越捏越紧,我知道他心里很生气,却在忍耐,他想用疼痛压制住他内心的狂怒。
  “你干什么?松开手啊,你流血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心疼地去掰开他的拳头,可是他的拳头太硬,我根本掰不开。
  他突然摊开掌心,把手心里沾满鲜血的碎瓷片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用双手抓着我的胳膊问道:“你是不是和他‘重温旧梦’了,我刚才车里看见了,他摸你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听着他的话,我既心痛又绝望,他是那么不信任我,就因为我把第一次的贞洁丢掉了,给了别的男人……他和很多女人睡过,而我这些年,却一直在痴痴等他,他却一直都不曾真正相信过我的清白。
  “是!我们‘重温旧梦’了,他比你温柔,比你更懂得怜惜我!”我看着孟君朗愤怒地撒谎道。
  “那个傻和尚除了傻了一点,哪里比我强?!”孟君朗抓住我的胳膊,一边用力摇晃着我的身子,一边怒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傻和尚?你就是薛世人,那个杀人无数,连几个月的婴儿都不放过的杀人恶魔,你睡过无数女妖,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和傻和尚比?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的贞洁?你以为你换了副皮囊,一再伪装自己,我就看不出来了吗?”我心痛地看着眼前的孟君朗问道。
  第225章 :最毒的杀人术
  “是,我就是,我再怎么伪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但是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样,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包括你的如绪哥哥,他也有很多事在瞒着你。他当年听你师父的话,娶了那个赶尸人的妹妹,至今,他也没有告诉你真相吧?”孟君朗看着我问道。
  “你承认侑瑾一家是你杀的了?”我哭着看着孟君朗问道,自己无法去面对这个事实,无法原谅我眼前这个男人。
  “是我杀的,我不但杀光了他们全家,连他们的鬼魂我也没有放过,让他们变成了鬼也没有办法说出真相。”孟君朗看着我答道。
  “那几个月大的孩子你也不放过?”我泪流满面,脑海里全是那个婴灵哭泣的模样。
  “我没有杀那个孩子,是他不小心就从楼上掉下去的,不是我……”孟君朗看着我解释道,可能他自己也发现自己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总之,那孩子的死是因他而起。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可能会有孩子,如果别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想过没有?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我心痛地看着孟君朗大声斥责道。
  “不会的,如果我们有孩子了,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现在除了你,不是没人认得出我吗?”孟君朗将情绪失控的我抱进怀里,低声说道。
  “你以为你伪装得天衣无缝吗?如绪就看出来那个傻子不是你,尽管你把你的人皮给了那个街头乞讨的傻乞丐,但是如绪一眼就判断出,他不是真正的薛世人,既然如绪能看得出来,那么那些你的仇家,他们也一定能猜得到,真正的薛世人,已经换了副皮囊,就隐藏在人世间。”我看着孟君朗哭着说道。
  “他们查不到是我,就连孟家的老爷和夫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儿子哪里不对劲,我伪装成孟君朗之前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只要你不告诉别人我的真实身份,没人会知道我是谁。”孟君朗紧紧地抱着我,对我说道。
  “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谁,因为,我怕你会被你的仇家杀了!我怕你会死!但是你却忘了,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你暴露了出来,迟早会有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我激动地看着孟君朗说道。
  “什么弱点?我没有弱点。”孟君朗看着我说道。
  “你确实伪装得很完美,但是,你的致命弱点就是我!你看我的眼神,和曾经那个薛世人一模一样!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我,而在外人面前暴露你的真实面目。”我害怕而心痛地看着孟君朗说道。
  “暴露了那又怎样?我换了这身人皮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苟且偷生,而是为了潜入孟宅,找到孟老爷藏起来的那把古董钥匙,等我找到了那把古董钥匙,我也就达到目的了,也不在乎别人知道我是谁了!”孟君朗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看见了他眼里的寒光。
  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他费尽心思换了副皮囊,是想重新做人,想要让我再次爱上他,爱上一个善良温暖的孟君朗,原来都不是,他的真正目的是孟老爷手里的古董钥匙……
  我默默地流着泪,想要推开孟君朗的怀抱,可是他抱得太紧,我根本推不开,我失望地看着他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我就是不走,等我拿到了孟家的古董钥匙,我就离开孟家,每天都来守着你。”孟君朗抱我更紧了,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为了让他对我彻底失望彻底死心,我咬了咬牙,对他撒谎道:“我昨天夜里已经和傻和尚在一起了,我爱他,我要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不要再爱你这样的男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孟君朗看着我的眼睛哽咽着问道,我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悲伤,狼也会受伤。
  “是的,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快三十了,我就想有一个最平凡最安宁的家,有一个爱我疼我的好丈夫,我不要你这样的男人了,因为我根本猜不透你到底想要干嘛,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我流着泪,悲伤地答道。
  “不,我不相信。你是爱我的,你休想赶我走,你是我的。”孟君朗恐慌地看着我,说话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抱着我的双手怎样都不肯放开。
  “我爹娘是不是你害死的?你是不是因为那本书害死了他们?”我几乎绝望地问出了我心底最不想面对的这个问题。
  孟君朗忽然松开了我,双手垂在身两旁,低着头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
  “有些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不要以为自己干得很干净。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我猜,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要不然你前几天晚上也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裁缝铺里。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绝望而心痛地看着低头不敢看我的孟君朗低声说道,泪却止不住地流淌着。
  孟君朗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了跟前,流着泪昂着头看着我说道:“你原谅我吧,我当时不知道你就是敏儿的转世,我是后来在石峰上,拿铜镜看过你阴脸之后,才知道你就是章佳敬敏的转世。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之前知道,我一定不会听我师兄的话,去找你爹娘麻烦的。我,我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不要给我判死刑,我已经在你手里头死过一次了……”
  “我不杀了你,我也下不去手,你走吧。”我流着泪绝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孟君朗说道。
  “你这样赶我走,却是比杀了我还要残忍。”孟君朗站了起来,眼里的泪一滴一滴低落,打湿了他好看的睫毛,而他却不知,我的心比他的心痛百倍千倍,那一世,我们只是朋友,我不曾爱过他,而这一世,我早已沦陷在了他的怀里,他却要让我来面对如此残忍的现实。
  “难怪我师父曾经百般阻挠你接近我,一次次骂你是畜生,临死前还不让我去查我父母被害死的真相,原来他老人家是怕我太伤心……”我绝望地坐在了楼梯的阶梯上,自言自语道。
  孟君朗心痛地看着我心灰意冷的模样,朝我走来,我却拔出了金剪刀,将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含着泪昂头看着他说道:“你别过来,我虽然没有勇气杀了你,但是你要再敢靠近我,我就让你抱着一具尸体哭。”
  “你比敏儿还要狠。”孟君朗站住了,流着泪看着我说道。
  “因为我比她更恨你。”我绝望地看着孟君朗,低声说道,将剪刀刺进了自己的脖子,温热的血溢出了我的肌肤,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你住手,我走!”孟君朗看见我狠心地将剪刀刺进了自己的脖子,哽咽着惊慌地对我说道,说完就转身走向了裁缝铺的大门。
  我看着孟君朗离去的背影,放下了手里的剪刀,走到裁缝铺大门前,关上了大门,跪在了师父的灵位前,平生第一次尝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我怎么会爱上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最可恨的是我却连杀了他的勇气都没有,却还想护着他,不希望他的身份暴露,不希望他被仇家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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