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节

  吴纠和齐侯坐缁车回去,吴纠半路上就睡着了,肯定是因为方才闹得特别开心,十分尽兴,如今就累了,齐侯有些无奈,让吴纠枕在自己的腿上,也不吵醒他,等到了宫里头,就将吴纠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抱进小寝宫。
  嬴豫和斗廉也准备回去了,嬴豫准备回驿馆,斗廉要回斗家,嬴豫笑眯眯的拱手说:“今日也多谢斗射师。”
  斗廉说:“没什么,江公不必挂在心上。”
  嬴豫笑了笑,说:“对于嬴豫来说,斗射师救的是我江国一国百/姓,嬴豫已经感激不尽,无以回报……而且,还害得斗将军名誉受损,实在是嬴豫的过失。”
  斗廉一听,连忙说:“不不不,是斗廉拖累了江公的名誉才是,江公千万别这么说。”
  嬴豫和斗廉一时有些无话,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奇怪,斗廉咳嗽了一声,说:“斗廉送江公回驿馆,请上马罢。”
  嬴豫点了点头,很快跟着斗廉走了。
  吴纠睡了个好觉,因为整了人身心俱爽,凫须拿着锦囊里的傻字高举狂甩的时候,吴纠不知道有多好笑,不过只有吴纠一个人能看懂简体字,因此没人跟他一起笑,吴纠一个人还是笑了好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吴纠回忆起这个事情,还有一人笑了好久。
  齐侯见他醒了,在榻上闷头笑,不由后背发毛,挑了挑眉,说:“二哥,一个人想什么坏事儿呢?”
  吴纠笑着说:“寡人在想……上次去渚宫没来得及打猎,也没吃到烤肉,不如再出门顽顽?”
  齐侯一脸惊讶,说:“去渚宫?”
  吴纠笑眯眯的说:“当然不是,去楚黄边界……演兵。”
  当然了,外带度假。
  黄国是个小国/家,就在江国旁边,也挨着楚国,黄国的大小和江国差不多,都是地盘子很小的南方国/家,只不过因为黄国没有江国那么倒霉,不是年年被淹,因此相对发达一些,又因为是东面入楚,楚国出入东面国/家的门口,因此经济也算是发达。
  但是对比起来,在楚国的眼中,都是抬手就能碾死的小国/家,因此吴纠只当这次演兵是度假了。
  日前吴纠已经安排斗祁,让斗家的人先去包围黄国,以免黄国/会趁机挖河道水淹江国,如今又要亲自去黄国一趟,嬴豫听了有些惊讶,若是吴纠可以亲自去一趟,那么黄国绝对不敢造次。
  毕竟黄国可在楚国旁边,就算有晋国撑腰,那也是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
  因此嬴豫十分感激,不过嬴豫也知道,吴纠这么做,可不全是为了江国,也不是为了自己。
  如今楚国正面/临着最艰巨的决断,那就是削私卒,收归兵权,这样一来,内部很有可能发生动/荡,因此吴纠才想亲自走一趟,在黄国边境演兵,震慑黄国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杨威,震慑周边小国,这样处理内忧的同时,就不必面对外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吴纠准备亲自去黄国边界演兵的事情很快就定下来了,嬴豫准备同行,跟着吴纠一起去演兵,处理完这件事情,就可以归国了。
  众人很快便即上路,小豆包们也跟着,随行护驾的将军乃是斗射师斗廉,浩浩荡荡的,声势浩大的就往黄国边境而去。
  吴纠要去黄国边境,十分方便,楚国黄国本就接壤,在自己领土上演兵,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不犯法不惹事儿的。
  一路上都十分太平,走到半路的时候,吴纠就收到了先头去包围的回信,楚国兵马已经将黄国包围了,黄国国君吓得不行,给吴纠送来了请/罪的文书。
  吴纠拿过文书来看了看,黄国满口无辜,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楚国包围似的,还请求楚国放了他们这弱小的国/家。
  吴纠将文书丢在一边儿,笑了一声说:“黄公不认账,那寡人只能去亲自问一问了,看他认不认账……唉,寡人这个楚王,做的也是累。”
  齐侯可没看出他哪里累来着,一脸顽的很尽兴的样子,随即吴纠又吩咐,不要撤兵,就这么包围黄国,并且让人给黄国国君回信,说黄国国君不知悔改,楚王准备亲自去责备他的过失了。
  楚王带着大军压境,说是来验兵的,黄国国君都不相信,尤其队伍里还有嬴豫,这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吴纠的兵马很快就到了黄国的边界,不过并没有越出楚国的地界,黄国国君早就在地界的另外一边安扎好行辕,就等着楚王的大驾。
  吴纠的队伍刚刚过来,那边黄国国君已经得到了消息,匆匆从行辕中趋步跑了出来,连忙赔笑说:“楚王大驾,快请楚王入行辕歇息,老夫已经准备好美酒佳肴,为楚王和各位接风。”
  吴纠骑在纠墨之上,一身黑色的朝袍,冠冕束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却有威严,挑唇一笑,说:“黄公说哪里的话,再往前一步,那可是黄国的地界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地上,吴纠的纠墨已经站在两国接壤的地方,再往前走一步,吴纠便迈出了楚国的地界,达到了黄国。
  吴纠笑眯眯的继续说:“寡人可没有那个胆子,若是越过了我楚国的地界,进入了你们黄国,万一酒意正酣,一不小心被人放水淹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这样一说,黄国国君脸色顿时都变白了,吴纠明显所有指,什么放水淹死,说的不正是他们要放水帮着晋国淹了江国么?
  嬴豫此时笑了笑,说:“楚王您多虑了,黄公如何敢对楚王您不敬?他也就是对嬴豫这样的小国国君不敬罢了。”
  黄国国君乃是侯爵,嬴豫是子爵,比嬴豫高了两等,结果嬴豫却撅了黄国国君一句,黄国国君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从惨白变成了铁青,就跟变色龙似的。
  吴纠幽幽一笑,说:“喝酒接风就不必了,寡人来此,也就一个目的,只是想要亲自问一问黄公,您为何帮助晋国,谋害在郢都城学堂读书的各国贵/族子弟,这个下毒的罪名,黄公可承认!?”
  他这么一说,黄国国君顿时给吓着了,连忙拱手说:“楚王明/鉴!楚王明/鉴啊!老夫怎么可能做这等事情,老夫真的不知情啊,真的不知情!”
  齐侯此时笑眯眯的说:“二哥,看来黄公真的是无辜的,逼/迫江公来楚国做细作,耍些下三滥的手段偷盗楚国的文书,都不是黄公想出来的呢。”
  黄国国君一听,顿时满头冒冷汗,明明应该是冬天,然而黄公额头上全是汗珠,还不停的往下滚,连忙抬手擦了擦,他没想到楚王和齐公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日前自己还卖傻来着,恐怕是激怒了楚王。
  黄国国君感觉有些撑不下去了,虽然晋国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但是楚王就在眼前,黄国国君也不敢造次,也不敢应承,若是真打上,完全没有赢的可能性,因此只好硬着头皮说:“楚王明/鉴啊,楚王明/鉴,老夫也是被晋侯逼/迫的,晋侯刚刚上/位,便嚣张跋扈,屡次三番逼/迫我们这些小国/家,老夫与江公一般,都是受害之人啊,无可奈何才屈居在晋国的淫/威之下的!”
  吴纠笑了笑,说:“哦?是这样么?那你们黄国,还挖不挖河床?”
  黄国国君立刻说:“不挖!不挖了!绝对不会挖了,请楚王放心!”
  吴纠说:“江国国君的损失又怎么赔偿?虽然你们还没有挖河床,那精神损失总是有的,天天让江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这该怎么赔偿?”
  黄国国君顿时额头上又冒冷汗,想了想,咬牙低声说:“老夫……老夫日前糊涂,还请嬴豫老弟见谅则个,这样罢,老哥/哥我给江国拨一些水力方面的工匠,帮助江公您修建水力,您看如何?”
  嬴豫一笑,说:“真是难为黄公有心了,只是嬴豫吓怕了,不敢要黄公的人踏足我们江国。”
  吴纠说:“说的也是,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已经被算计了一次了。”
  黄国国君的脸面真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难堪的不行,吴纠又说:“直接赔款就算了,也别用人力了,这样方便。”
  嬴豫拱手说:“还是楚王英明,如此楚国还亲自前来主持公/道,这一路上的车马费用,楚王是不是应该也让黄公……”
  嬴豫说到这里,黄国国君盯着他的余光已经咬牙切齿的,嬴豫简直就是阴险狡诈的小人,已经陪了他们钱,还觉得不够,一定要挑/拨楚国,还要让黄国陪给楚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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